默不语的赵夫人,“赵氏,你有病就要去治!没什么事就不要让下人来找我!”
赵夫人性格倔强,一点都不如吴姨娘温柔体贴。他操劳奔波一生,没有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吴姨娘怀有身孕,为了儿子能名正言顺,不背着个庶子的称号,才动了将吴姨娘抬为平妻的想法。
谁知道赵夫人知道之后便一直闹,还拿自己年轻时靠着岳丈起家的事情反复拿出来讲,搞得他没有差点抬不起头来!
赵氏明明人就好好的,却让下人传说大限将至,不然自己也不会匆匆赶过来。
赵夫人肩头抖动,细细的呜咽声传来,听得徐侍郎更加厌烦。
“一大把年纪了,遇到事情就知道哭!老夫的儿子便是这么给你哭没的!”
徐侍郎甩袖要离开,赵夫人却是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满眼的委屈:“东垣……”
东垣是徐侍郎的字,除了年轻时的赵夫人,没有人这般叫过他。
徐侍郎身子一僵,看着老妻满脸泪痕,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少年夫妻,后面就算闹了这么些年,也还是有以前的情谊在。
吴姨娘银牙紧咬,却突然笑了起来,道:“老爷,这药还是得您劝着姐姐喝。”
她使了一下眼色,徐玲兰便从雅兰手上拿过药碗,雅兰见是徐侍郎要的,也不阻拦。
药碗到了徐侍郎手中,徐侍郎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太适应,用勺子舀起黑糊糊的中药,便要往赵夫人嘴边送去。
吴姨娘探长了脖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药碗,只要这药是徐侍郎亲手喂的,到时候就算事发,事情也怪不到她头上。到时候和老爷抱团取暖,还能因此再次取得老爷信任。
“慢着!”
徐熙阻止了徐侍郎的举动,她看着徐侍郎,又看了看吴夫人,道:“我的娘亲是礼部侍郎的正室,如今病重,理应有人侍疾,只可惜我已被逐出家门,虽有心看望,却仍然没有这个资格。
正室有疾,应当由妾室侍候,吴姨娘有孕在身,可免。所以侍疾一事,应当由徐玲兰负责。
侍疾之人应先替正室先尝一应饮食药物,这才叫做符合规矩。所以这药得徐玲兰亲口尝,也得劳烦玲兰妹妹亲手喂。”
“你!”徐玲兰满脸不服,道:“我要照顾娘亲,没有闲空!”
徐熙微微勾起唇,印象中徐侍郎最重礼法,他一个读书人,能爬到现在的位置,除了当年外祖父扶持之外,大多都是因为他慢慢累积起来的清高儒雅美名。
若是今日的事情被传出去,徐玲兰难免被扣上一顶“不孝”“目无主母”的帽子。
到时候也会累及他的名声。
吴姨娘暗道不好,想要提醒徐玲兰,却是来不及了。
“大胆!侍候主母是你应做的,哪有你这般说话的?!还不快向夫人请罪!”徐侍郎怒斥道。
他这副样子,与方才的慈父形象天差地别。
“爹爹!”徐玲兰满脸不敢置信,“您怎么能为了其他人来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