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羁,我该走了,我还有话对你说,你千万要记住,好吗?”
“嗯!”不羁心中失落,沮丧都写在他的脸上。
“要小心里君大人,他要对你动手了。今天以后,你的境遇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会经历很多事,会生病会受伤,会一个人走很长的路,会被坏人欺负,会掉进陷阱,不管你遇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因为没有永恒的痛苦,也没有永恒的黑暗,只要你咬紧牙,一定能撑过去。”
不羁点点头,用心记住了那些话,里君大人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他脑海里打转,令人不寒而栗。
说到这里男子弯下腰,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小鹿的脑袋:“一定要对小命好一点儿。”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当然,它可是我的小命儿。”不羁摸了摸小鹿。
神秘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只精巧的铜钥,递到不羁面前:“把它藏在你的百宝箱里,将来你会用得上。”
不羁接过铜钥,手指触碰着铜钥上雕刻的一行小字:“蜉蝣小筑”,他从未见过这个细细长长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蜉蝣’铜钥,可以打开一把很重要的锁,里面的东西对你的将来至关重要,一定要收好噢。”神秘男子搓了搓不羁的发髻:“不羁,长大了要不要‘驾飞龙,射天狼’啊?”
“什么是飞龙?什么是天狼?”不羁仰着脖子满脸的好奇。
“飞龙便是神兽之长啊,天底下只有最勇敢的男儿才能与龙为伍,他们骑龙射弩,惩罚世间所有的恶人。”神秘男子康概激昂英气逼人。
“可以惩罚像里君大人那样的坏人吗?”不羁问。
“当然可以!”男子说道。
“那不羁愿意驾飞龙,射天狼。”不羁昂首挺胸。
“好!”英俊的男子对着不羁伸出一只拳头。
不羁紧紧地攥着拳头,朝着对方的拳头上击去,不羁知道这是勇者之间惺惺相惜的礼仪,那一刻他只觉得,风微熏人微醉。两拳相击,神秘男子的拳头瞬间石化,碎裂成粉,不羁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神秘男子石化成像,微风吹来,他的拳头、胳膊、身体,最后连同他灿烂的笑容依次如扬灰般被风吹散。
不羁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铜钥,铜钥上真真实实地刻着“蜉蝣小筑”四个字,“呦呦……”小鹿恋恋不舍地鸣叫着。
“小命,他是谁?”不羁问小鹿。
小鹿一反常态地摇头晃脑不愿意说。
“哼,还敢不告诉我!”不羁嘟着嘴,回过头看见弓箭手仍躺着麦田里呼呼大睡,不羁顿时童心飞扬,捡了一支树枝,在河床上蘸满了污泥,跑到最近的一个弓箭手面前,在他的脸上大笔一挥,留下一只黑黑的小乌龟。
小鹿好奇地看着不羁,大作完成之后,弓手动弹了一下,不羁扔下树枝拔腿就跑。小鹿迅如闪电般追去,瞬息间,一人一鹿钻进茫茫的麦田中。
不羁在田埂上奔跑,突然脚底一绊,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不羁牢牢网住,一排尖利粗壮的木桩从地底冒出来,迎面向网中的不羁飞去,不羁无法躲闪,千钧一发间,木桩戛然而止,一对鹿角出现在不羁面前,原来小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用鹿角顶住了木桩。
“小命!”不羁蜷缩在网中大声疾呼,小鹿用鹿角生生将沉重的木桩顶得远离不羁,然后回到不羁的身边,用牙撕咬着渔网,不羁心疼地摸着小鹿的鹿角,鼓着嘴吹它额头上的伤口。这时,麦田里钻出几只野牛。
“野牛?”不羁惊呼道,而这些牛却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原来野牛是人扮成的,每个人手中都握着锋利的长戈,不羁认出他们是替里君大人看家护院的材官,领头的正是木工出生的寤生哥哥。
“寤生哥哥。”不羁揉了揉眼睛:“快放我出去。”
“不羁……怎么是你?”寤生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声冷汗,连忙发下戈矛去解渔网,众人一见是村中孩童,一起上前帮忙将不羁就选渔网。“什么地方伤到了?”寤生将不羁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不羁连连摇头。
“谁家的小孩儿?大敌当前还耍到地头里来了。”看着眼前的机关被破坏,一名材官开始抱怨。
“走吧,我送你回村里……你们几个快把机关修复好,紧要关头万万不可松懈。”说完寤生牵着不羁往村里走。
“寤生哥,你们在做什么呢?”不羁问道。
“你看看,这田里的麦子眨眼间就该收割了吧,每年这个时候咱龙隐村的天敌也要来了,那帮挨千刀的妖牛,龙隐村的好刀叉好陷阱已经为它们准备好了……不羁今年要不要跟寤生哥一起打仗啊?”寤生跟不羁开起玩笑。
“为什么非要跟它们打仗呢?”不羁明知故问,其实龙隐村人尽皆知,他们口中的“妖牛”便是龙隐山上的野牛,野牛与村民不共戴天,每到庄稼成熟的季节,它们就会冲进麦田冲进村庄,破坏庄稼,攻击村民。不羁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他一哭闹大人们就会吓唬他:“再哭,就把野牛叫醒了。”联想到故事里那些凶神恶煞的野牛大人们的这一招屡试不爽。但是不解的是人和牛怎么就成死敌了。“牛不是可以耕地吗?”不羁接着问道。
“妖牛才不会耕地呢,它们只会杀人。”一想到那些暴戾凶残的野牛寤生便愤怒难平,年幼的弟弟几年前就是在自己面前被野牛活活踩死的,“快回村里去,大战前夕这段时间千万别溜到田里来耍了,到处都是陷阱。等打死了野牛你就有烤牛肉吃了,野牛的肉可香了。”寤生想起香喷喷的牛肉,怒气冲天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不羁点头应诺,带着小鹿径直向村口走去,寤生转身回到田间。不羁立刻调转回头,带着小鹿悄悄藏进了麦田里,盯着寤生一行修理机关。等到尖桩和大网都被隐藏好,寤生带着人披上牛皮离开了。不羁从麦田里钻了出来,将埋在土里的绊绳一根根挖出来,用小刀一根根都锯断,直到他锯断最后一根绳子,才雀跃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