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刺心的痛

看见观星楼的位置。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里名叫观星楼，可惜一直被空置着，没有人会喜欢到那里去。

    而先帝更不会喜欢去，他最爱的是热闹，最喜欢的是夜夜载歌载舞的，才不会喜欢那种清静的地方。

    相信，像段若辰那样的男人也没有兴致走到那地方而观星吧！

    祖先好心建造的那观星楼，最后是用来闲置。

    在走得要累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

    举步而上，这一次不再摸黑，我的手上多了一个灯笼，照着楼梯级，一步一步的，走得方便。

    终于，走到了顶台之上。

    手上的灯笼才转，对上那黑衣的背影。

    他正好转身，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看来，为了你我要习惯在夜里看见黑衣人。”伸手抚着胸口，我无力的叹了口气，被吓到的心跳像一下子衰弱了。

    “我在想，你会过来，所以就来等着。可是守了一个晚上，以为你不会来了，才打算要走，就看到你在远处走来。”他着，话中如带着笑意。

    我缓步上前，走到他的旁边，居高临下的看下去，好奇的问：“这么高，你也能看得见？”

    “当然是看不见，不过能看到你手上照明的灯笼，想想这么晚还会过来的人会有谁呢？就想到是你。”摇头，他可得坦白。

    这么高，的确是没有可能看得见来人的。

    可是这样，不就显得他的大胆了？

    “你就不怕会是别人吗？若是那样，你会听到有人喊刺客的。”苦闷的，我笑了笑，心情也慢慢的好转了一些。

    离开了凤仪宫，能抛开许多的烦心事。

    “你以为本王会怕有一个半夜而来的人喊刺客吗？等她能喊到人，本王都已经杀人灭口了。”他笑了，像是我的笑话很可笑。

    无奈的苦叹，笑问：“那是不是，若星儿想要对王爷不利了，你也会杀人灭口，对吗？”

    “对，所以你别妄想要让人知道本王经常入宫的事，不然本王不会让你好过。”他，点头。

    转头看我时，双眼那么认真。

    风吹很猛，我没有想到要跟他什么，低头看着被不停吹起的灯笼，不时的伸手压制着，不让它胡乱飞舞。

    “还是吹熄吧！免得一会被吹倒了，烧毁了这个灯笼，你下梯级的时候就没有能照着路的。”弯着身，他上前了。

    低头吹熄，人一下子贴到了我的面前。

    当他抬头的一刻，几乎是与我贴近，近得能靠着月色清楚的看见他的双眼。

    平静的，他亦没有动，静静的回视着我。

    我们就隔着手中的灯笼，相对而立。

    “王爷为什么会知道星儿今晚过来？你就什么都能猜到？”在一阵的沉默后，我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转身看向观星楼外，不再与他对视。

    是害怕让他知道，刚才的那一刻我心跳很快。

    人就在旁边，软弱无力的我很想靠上去。

    就如八年前那样，用力的靠到他的怀中，放声的痛哭，借他的温暖来化妆心中的悲痛。

    只可惜现在不一样了，我不能再那样做。

    “本王不是神，当然不能什么都猜得出来。可是皇后滑胎这事人尽皆知，本王明白你的处境肯定会有点变化，所以想你也许会不开心，也许会来这里透透气。”轻轻的摇头，他表示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神，而只是安理分析。

    “为什么一定是今天？”他得很有道理，可是都这么多天了，他就能肯定我是今天过来？

    我想，若不是今天皇后的情绪如此猛烈，还对我都恶言相向的，我也许不会这么烦心吧！

    “也不一定是今天，早两天本王知道你肯定没有时间的，凤仪宫中不能没有你。直到昨晚我才开始到这里来等你，本以为今晚你也不会来，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能看得出你的心情真的很坏，所以这么晚还来。”他着，抬头看向天边：“已经是子时。”

    “王爷为何如此关心星儿的一切？难道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婢能尽心尽力的去效命于你，就要用这么多的心思？”苦涩的笑了笑，我没有为他的话而感动，反倒想问：“用感情来做手段去控制一个女人，这事理智吗？就不害怕最后会玉石俱焚？”

    “手段？”他喃喃的低语，没有多什么。

    我亦没有什么，抬头看着天边，心情的沉重是他所不懂的。

    很累，可是他不是我能依靠的人。

    从我得知他帮我夺为金牌是为了玲贵人铺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我能依靠的人。

    他为我所知的任何事都是有条件的，而玲贵人身处深宫之中，助她，只怕是害了我自己。

    这点理智，我还是有的

    只是有时候理智不能代表一切，人还是很愚笨的

    这样与他站在一起，我倒是很感谢他这一刻的存在，让我至少不会感到特别的寂寞。

    “王爷，你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滑胎的？其实后宫中谁都可疑，可玲贵人会这样做吗？她有必要吗？”转头看他，我带试探的问，小心的看着他的眼神。

    想来，我还是很想快点给皇后揪出那罪魁祸首来，只有那样皇后才能放心的，不必再像现在如此处处提防，变得好像要疯一般。

    “你认为是玲儿做的？”他皱眉看我，好笑的哼了哼：“你觉得现在的她会笨得做出这样的事来吗？而且你不是她入宫是为了本王跟玲太妃吗？她又为何要冒险做这样的事？这对她没有好处。”

    “的确是那样，如果她入宫为的是王爷跟玲太妃，那么她不必去理会谁怀上皇上的孩子。可是若她的心变了呢？若她爱的那个人不再是王爷呢？那样是不是代表她也会妒忌，她会算计，也会”

    “不会的，玲儿不是那种人。”沉声的，他冷冷的打断我的话。

    如此的直接，他的双目坚定。

    凭这种坚定，我能肯定就算这事真的是玲贵人做的，他也不知道。

    所以，也许真的不是玲贵人做的。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雅贵妃最可疑，她才是那个最有资格跟皇后相比的人，所以皇后滑胎了，对她是最有好处的，她不必提心大皇子在段若辰的心中位置受到威胁。

    为了自己的孩子，若做出那样冒险的事，不奇怪。

    “那就算了，事实是怎样，皇上会让人查出来的。”轻轻的摇头，我不再对他试探。

    显然，这件事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听闻皇后是吃了不适当的食物才会引致滑胎的，朝中有人在传，若最后查不出是谁做的好事，内务府就肯定会把你指出来。你是凤仪宫的掌管姑姑，皇后吃的东西都是你安排的，你的罪过难免。”没有让话题终止，他将我转回去，问。

    “啊！”手背不小心的撞上他的，一阵的刺痛让我禁不住轻声的低呼，抽了口气。

    “怎么了？”凝眉低头，他将我的手抬起，透过月光看得清楚。

    “怎么会伤了？”

    “没事，是不小心割破的，也**天就不会痛。”盯着被他牵着的手，我想了想，拒绝回答真话。

    伸出另一只手，我试图要将他的手给推开，可是反倒被握住了：“皇后也怪罪于你，是吗？”

    “没有。”看着被他握着的双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

    “没有？没有怎么会伤了？皇后不是傻的，现在全后宫的人都想推去责任，谁不想将你推去顶罪？后宫一下子就闹得腾腾的，这事肯定是你的不小心引起的，皇后不可能没有听到这些话，她会转恨于你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怎么可能会没事？”沉下脸，他的眼眸半眯，质疑我话的真实性。

    听他这话，我闭唇不语，深深的明白这话是真的。

    经过这一次，皇后不会再轻易相信我，除非能查出是谁做的好事，经过什么手段做的好事，那样才能替我摆脱罪过。

    不然，就算只是一条照顾不周这罪名，也足够让我受上一点苦。

    若是被调离了凤仪宫，被降罪或什么的，都不是好事。

    可还能怎样？

    “那王爷以为，星儿能怎样？这事只能让内务府去查，若最后真要让星儿受下这无辜之罪，也就没有办法。只能希望太后能念几丝情份，那样星儿也不至于落得太惨的处罚。”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一次用力，想要抽回双手。

    其实我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恢心绝望。

    不过就是失职，那还不至于成为死罪吧！

    就怕不知道会调到哪些宫中处罚，若能得太后怜惜回到华绣宫是最好的，不然去哪里都不好。

    可这些都不是我能担心的。

    那天段若辰已经跟我得清楚，让我做好随时受罚的心理准备，有些祸是避不过的就注定不能避过。

    “笑话，你以为太后真的会把你当成亲人来看待吗？像她这种在深宫之中活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的人，她的心早就是黑的，才不会给你多余的怜惜。你该清楚，从她要将你调到皇后的身边那一刻起，你的作用就是照顾皇后，若办事不足，死罪也不惜。”随我意的松开了手，他的话却不带半点的客气。

    如此一来，我的心情更烦躁。

    转头看向满天的星星，心越来越乱。

    有些事情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现实。

    现在他破了，就如硬生生的在我心中刺下一刀。

    太后，的确没有将我当成亲人来看待，到底我不过是一个较好用的奴才。

    当这奴才终于有一天用不上了，不要也罢。

    就如今天她在亭子里对我的话，那带敬告的话不也就是充诉着她的无情吗？

    她段若辰无情，其实她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段若辰也不过是像极了她的本质。

    他们母子都是一样的人，要对你好的时候，能棒你上天，若不需要的时候，只怕是死也不足惜。

    苦涩的笑了笑，遥看夜空，发现有点笑不出来。

    也许，我早该知道这一点，只是一直不肯正视。

    “王爷不必担心，也不必挑衅星儿对太后的忠心。也许在太后的心中，星儿就是死不足惜的一个奴才，可是太后的恩情却是不变的事实，就算她要杀我，我也不会去恨她。”轻声的，想着，笑了笑，转身看向他：“而且，就算这一次真的不能查出谁是害皇后滑胎的罪魁祸首，星儿也不会被处很重的罪，因为这也罪不至死。要是受点苦也就算了，到底就是失职，这不能怪谁。”

    “好吧！你能如此看得开，那本王也不必为你而操这个心。”他叹，如无奈，更像无语。

    听他这话，我贴了上前，想要将他的眼神看得更加清楚。

    “干什么？”怔了一下，他不解的皱起眉，问。

    “星儿在想，王爷刚才的意思是什么？操心？你为星儿操心？”淡淡的，我指出他话中的意思。

    其实，也分不清他这话有多少的真心。

    可是，当心情特别差劲，觉得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的时候，有个人若肯表示他的在乎，那感觉真的不错。

    就如无助的海上找到了一块浮木。

    心想，就算这位七王爷对我的好是带条件的也就罢了，至少还是有人肯对我好。

    “是啊！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你操心，你，这是什么原因啊？”他苦恼的一笑，倒是很大方的承认。

    看着他时而皱着，时而松开的眉心，我被逗笑了：“呵呵！”

    “还笑？”他又，更无言。

    “星儿在想，只不过遇到小小的麻烦，倒是能换来王爷的一点心思，不管这关心是真是假，也算值得，该是小小的奴婢我几生修来的福气，对不对？”眼眸一转，我带调皮的笑问。

    他用力的瞪了我一眼，伸手轻敲我的额头：“这个时候你就尽情的开玩笑吧！等皇后这事事过境迁以后，你若还是堂堂的凤仪宫掌管姑姑，到时候你还要到这里大笑，我看着你笑。”

    “谢王爷的祝福，星儿在后宫打混这么多年，这小小的风波不算什么，我不会有事的。”信心十足的，我笑着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他看着，也笑了

    转头，我们一起看向那无尽无边的夜色，那繁星挂满了天空，忽然间觉得也不是那么的绝望。

    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难关，还有比当年更痛苦的时日吗？我都能撑过去，这明上天还是对我些怜惜，不舍得让我过得太难堪的。

    “也是，不过就是失职，以太后对你的宠爱，还不至于成为死罪。”他认同的点头，低头为我点燃了灯笼。

    “既然想开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你现在还算带罪之身，若是让人发现你偷偷的跟到这里跟一个夜行衣的男人偷偷相见，只怕那就真的成为死罪。”看着一下子的光亮，他轻声的笑了笑，伸手示意我可以先离开。

    透过更明显的光线，能看到他眼角的笑意，轻轻松松的，就如我此时的心情。

    “如果真是那样，星儿会揭穿这夜行衣的男人是王爷，然后就自求保护，星儿是被威胁而来的。”我笑着，半开玩笑的。

    “是吗？还真难叫人相信你是被威胁而来的，目的为何？”他跟我着玩笑的话。

    “没有为何，就星儿姿色尚可，王爷垂青，这样的借口行吗？”被逗笑得更是开心，那些烦心的事终于得到了稍稍的解压。

    看着我笑，他这次却不话了。

    笑了一会，收起笑，我疑惑的看他：“怎么不话了？”

    “没有，本王在想，星儿哪止是姿色尚可，若稍作打扮，简直就是天香国色。”他收起笑，这话倒像是认真的。

    听着，脸不禁一热。

    “垂青二字也许不算过份，如果如果你不是宫女，本王不会拒绝立你为妾。”他再想了一会，又。

    用力的瞪他，我立心将他这话当成笑话：“为妾？星儿不作稀罕，王爷还是让给别的女人吧！若真要嫁人，星儿不为妾，要当正室，这才对得起王爷口中的天香国色。”

    转身，我想，还是离开吧！

    “要走了？”背后，他问。

    “嗯，谢谢王爷点的灯，星儿这次若能平静无波的走过难关，会想办法还王爷这关心与祝福之情。”点头，我继续的走，不回头去看。

    其实，他的笑话我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

    下一章应能写到星儿被人陷害之事，她一心以为只是失职之罪，却没有想到牵涉至死罪

    而这几个看似关心她的人中，谁会是真正出手相助的？

    明天再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