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就真的能保证他们的清白。
但事情闹至这样,谁能保证呢?
段若辰根本什么都不相信。
“够了,不要再给朕挑刺出来,朕已决定,明日午时便要判二人死罪。”咬下牙来,段若辰沉声的吼。只是当话一出,脑海里竟闪过星儿上次险些要死在他眼前的一幕。
那难受的神色,那悲伤的眼神,狠狠的揪痛着他的心。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眼前变得朦胧,然后什么都看得不清不楚了。
“慈念姑姑。”
忽然,门外的小喜子轻喊。
苦无办法的傅子元往门口看去,只见慈念缓步而入,走到他们的面前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傅子元低头凝视着慈念,发现她的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像是已经裱好的字画之类的。
“又有什么事了?”怒气冲冲的,段若辰不耐烦的挥袖,走向前面的椅子坐下。
“皇上,芬芳刚刚前来找慈念,交了这个给慈念,是纯嫔娘娘昨天让她拿去装裱的,是要送给皇上的礼物。她还,娘娘亲口跟她,希望皇上能在年三十的晚上到清惠宫去陪纯嫔娘娘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到来。”慈念着,将手中用锦布裱好的绣布打开,展示在段若辰的面前。
傅子元上前一步,看得清楚。
“给朕打去烧掉。”不悦的瞪眼,段若辰拒绝去看。
“皇上,这里面绣着星儿的心思,这福字里面有星字,也有皇上的名字,这就明纯嫔娘娘心里存在的那个男人只是皇上,绝没有别人。”傅子元心里一急,立即解。
“没有别人?”坐在椅子上的人忽然冷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包,上面透着的花与字都那么的显眼。
用力的一抛,就丢到傅子元与慈念的面前:“这个也是她绣的,可是要送的那人却是七王爷。”
“皇上,奴婢认为娘娘不可能会背着皇上与七王爷苟/且的,芬芳得对,纯嫔娘娘看来是真心对皇上的,在皇上的宠爱下她没有可能会跟七王爷”
“在朕的宠爱下是如此,可是在朕不宠爱的时候呢?当初朕将她赶回纯景轩,让她独自一人自生自灭,那时候她有多恨朕?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她亲手将关于朕的一切都从她的身边踢走,那时候她会跟七王爷苟/且又有多不可能?”冷冷的哼笑,段若辰轻声的反驳,就像要执着的不相信。
为此,慈念只好微微的咬唇,答不出话来。
她亦无法去解释这一切。
她也有听闻是七王爷亲口承认与纯嫔娘娘的奸/情,她也听闻昨晚皇上是当场捉/奸的,没有任何被误会的余地。
所以,她只能听芬芳的话将这绣布送来。
其他的一切就只能看皇上与纯嫔娘娘的命定了。
“皇上,何必硬要否定臣与慈念姑姑的话呢?难道皇上更愿意去相信星儿的背叛?难道皇上就真的像其他人那样认为星儿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叹了口气,也无法解释什么,傅子元只好换了个方式来劝。
“当朕亲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步上观星楼,然后迟迟没有下来的时候,朕就已经无法去看透她是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冷下的一张脸是半点不留情的。
只是话才出,他的整个心会如此的麻痹。
手伸到袖子之内,用力的握紧,只能用掌心中的刺痛来消磨心里的那点痛。
那灿烂香甜的笑背后,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而他竟然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将那个女人看透。
“既然皇上都如此认定,那么奴婢无话可。感情是皇上与纯嫔娘娘二人的,这其中是真是假该只有皇上与纯嫔娘娘最为清楚。慈念要做的都做了,皇上要如何决定慈念无能左右,那慈念先行回去清华宫。”慈念着,微微叩头,然后站起欲要离开。
“慈念。”看着劝的人要走,傅子元顿然感到十分无力。
这一刻,看着慈念这决绝的背,心里狠狠的抽痛一下,让他禁不住微微的一颤。
也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的不平凡。
从前他总不明白为什么段若辰会如此的宠信这个婢女,什么事都能放心让她处理,现在才隐约的明白到其中的原因。
“傅太师有何指示?”纤弱的身影停下,缓慢的转身,慈念询问的目光是如此的平淡。
这样的沉着中,有更多的是愁怀。
他能看到,她的眼内亦有伤痛。
“我代星儿谢谢你对她的信任,就算这一次她真的要枉死,至少这个世间上也多你这样一个信她的人。”苦涩的笑了笑,傅子元也只好放弃了。
他很清楚,他亦劝告不了什么。
“傅太师言重了,慈念先走。”慈念苦涩的弯了弯唇,转身继续离去。
收回视线,转身面对那又一次陷进沉默之中的段若辰,也正好能看见星儿所绣的那福字,与及送给七王爷的那个香包。
缓步上前,发现那香包已经不算新,看来也用过一段日子,但这也更好的明是真的由她送给七王爷的没有错。
重重的叹了口气,深感无奈。
看来只有七王爷才能知道真实的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他要指证星儿。
“皇上,臣无能,只能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惨死而不能相伴左右。可皇上呢?五年前婷妃的死,你无能为力,现在对星儿的爱难道就真能漠视吗?”重重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叹,却有更多的无力感。
在听到消息后他就立即入宫来,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来,感情的事旁人真的无法插手。
“若不是爱,朕就会这般痛恨。”咬下牙,段若辰的目光更冷,其中的血丝已让他泛着刺目的红。
“皇上,臣也不想再什么,只求能见星儿最后一面,可以吗?”眼看在这里无处下手,傅子元仍不愿死心。
他不可以放弃的,若他都要放弃了,便没有人再能为星儿做点什么。
现在,他是唯一可以为星儿效命的人。
“去吧!”段若辰本想拒绝,可是出口的话却变了。
目光触及地上那画,心一下比一下更麻痹。
直至站在面前的傅子元也走了,才站了起来,走到地上那已经用锦布裱好的绣画前站着。
低头俯视,能将其中的字看得清楚。
这福字是他之前为她而写的,可是此时却多了另一个字,这辰字写得不算漂亮,可是
心一痛,眼变得湿润。
双手握着的拳无力的松开,整个人不自禁的微微一颤。
他的星儿
深吸了口气,却无法将心中的痛给消磨,有点冲动,不知道是什么冲击着他的脑海。
用力的奔跑,不愿去顾及身后的一切一切。
用力的跑,跑出了卧龙宫,却发现自己没有去向。
他想去纯景轩,想去清惠宫,想去想去见她
心狠狠的揪痛着,他竟然有种想要将她狠狠扯到怀中的冲动,就只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
用力的咬紧了牙,却无法消掉那痛心疾首之感,再次奔跑,笔直的往着清惠宫而去。
想不到原因,就只知道他忽然很想很想用力的抱一抱她。
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低头,他绝不允许自己对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低头,绝对不。
冲入了清惠宫,没有理会那些奴才慌张的目光,冲向星儿的寝宫,步进全部充满着她味道的寝宫之内。
站在宽大的寝宫内,他能看到那挂在最显眼位置上的福字,仍记得那天他们是如何修好的,仍记得那羞涩却又放胆的吻。
她眼中的激动,她眼内的爱意,还有那闪烁的泪光,无不是他心醉的一切一切。
缓步的走着,走到化妆桌子前,能看到那用草织成的男女,已经变得枯黄,可还是那么的美好。
这美好就体现在她的用心上。
用漂亮的锦布铺座着,那对男女都坐在桌面上,看起来如此的和谐,就如之前的他们
“皇上,奴婢不知道为什么娘娘会在夜里出去的,可是娘娘真的很在乎皇上的一切一切。”芬芳在他步入清惠宫后就紧紧的跟着,直至眼看着皇上站在那对娃娃男女前发着呆时,才敢小声的。
这段日子,她能感觉到主子的快乐,她不能相信主子会背着皇上做出这样的事。
而且就真的如此,她亦会痛心。
想来,其实娘娘也不算坏,明知她是皇上派到身边来的一个监视她的人,也并没有真正的对她伤害过,虽然有时候恶言警告,可从来不曾真正的处罚。
娘娘的好她无法出,只是她真的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就那样被处死。
她不舍得。
“皇上,奴婢知道看守不力是死罪,可是奴婢也不舍得看着娘娘与腹中的孩子惨死,娘娘虽然没有多温柔,可是她是个好人,她怎么会该死呢!”跪到了地上,芬芳忽然放声的哭了起来。
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那对草织娃娃,段若辰沉静得一语不发,听着耳边传来的哭声,心却无法为此而凉快。
她是好人?他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不管星儿是不是好人,他都不舍得让她死。
眼前忽然闪过许多,他记起了那个被他欺负以后回到太后身边又如何强装着若无其事的嘴脸,也记起了那个在他怀中努力装着平静接受,却又在暗暗颤抖着的娇体。
亦是无法忘记,当她水灵灵的眼眸闪过伤感,闪过渴望,闪过快乐的时候,他的情绪是如何被动的牵引着。
他记得清楚,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那个宫婢只是存心戏弄,可是当他们之间的事被揭穿以后,当太后与皇后都坚持要处死她的时候,他却多么的想要护着她。
他记得清楚,当她成为纯贵人首次到凤仪宫请安的时候,当他接到玲贵人派去的人通知出事以后,那不顾一切赶去的心情有多焦急。
他从来没有忘记,当他闯入华绣宫,看着她被白绫缠颈,最后无力倒于地上的那一幕是如何刺痛着他的眼与他的心。
他从来都不舍得她死,从来都不舍得。
可是这一次,他要如何去保她不死呢?
不是他想不想,只是他也没有理由不将她处死。
心如千疮百孔,才明白自己的痛有多深
早不知何时,他对那女人感情的投入已超过他所以为的。
傅子元来求,慈念也来劝,身边这宫婢在哭诉,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才是最痛的那一个。
“传令下去,为免让鲜血污秽了新的一年,明天午时处砍。”咬下牙,一字一字,都没有回转的余地。
明天是二十九,那就当给这一年的混乱下一个句号吧!
完满也好,千疮百孔也好,总有完结的时候。
也许他对那女人的感情本来就不应该。
“皇上?”芬芳一听,吓了一跳,震荡得立即抬起哭泣的眼眸。
“给朕去传旨。”冷声的吼,那素色的衣袖一挥,决意如此。
芬芳惊慌的睁着眼,却控制不住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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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虑到男主了呢?呵呵,明天继续来看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