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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从长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领头的一名中年人身穿黑色的修士长袍,一条戴在脖子上的细细金链垂挂着金色十字架,一枚别在胸前的三角形徽章表明了他执事的身分,虽然,他高高的颧骨和鹰勾的鼻梁组合而成的阴沉容貌,实在显现不出什么神圣和慈爱。
在他身旁的一人同样也是修士装扮,眯缝的小眼皱在一起,形成的谄媚表情,告诉大家,他不过是个比侍从略高一点的人物。
而陪伴在执事大人另一侧,衣装华丽的秃顶老者就明显身分高等,一路行来,不少人弯腰行礼,说:“见过埃迪大人”
原来他就是昨晚主角们光顾过的大宅的主人,博斯。埃迪。
琉璃看着这一行人进入了隔壁的包厢,便小心的带好了门缝,回过身来,说:“真巧,隔壁的贵宾好像就是那位埃迪大人。”
月灵一震,急忙问道:“和他一同来的是什么人?”
“是两个光明圣教的修士,嗯”琉璃想了想“可能有一位还是执事。”
没错,果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月灵一弹指,一贯稳重的她,露出了难得的兴奋,说:“我想我们今晚可以把人鱼女王的任务一起完成。”
“哎”同伴们不禁好奇的围了过来,商讨今夜的行动。
时间飞逝,夜色渐浓,天涯镇上一月一度的拍卖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天鹅绒的桌子后方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样貌并不出众,却透着精明干练,他挥挥手,深红的帘幕后推出一个带着滚轮的木台,安放在了桌子右侧,他站了过去,木台的高度正好齐胸,他拿起台子上的一柄小木锤,敲了起来。
“铛,铛,铛”
很快,响亮的敲击声盖过了人声的喧哗,大厅中的客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当所有人的视线击中在年轻人身上时候,他不慌不忙的开口:“各位来宾,请安静,本月分的拍卖会即将开始,首先我们要拍卖的产品是”
一项又一项罕见的珍宝,从帘幕后方推了出来,年轻的拍卖师也一项又一项的把它们拍卖了出去。
上方包厢中,月灵诸人只是静静的观看,没有参与进去。
“吱嘎”
包厢的门再度打开,一个人影溜了进来,定睛看去,原来却是风岈,不知他什么时候跑了出去。
他接过琉璃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说:“我出去看过了,他们的侍卫并不多,我们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抢一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他挠挠头“不知道那个秘宝他们是不是带在了身上?”
众人心中一凛,这的确是个关键问题。
不过文森却给出了答案“他们身上的确有一股水系元素的强烈波动。”他淡淡瞄了月灵一眼,没有说出,在他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和水元素相似的力量。
风岈在一旁忙着同月灵和琉璃解释,文森修习的魔法正是水魔法。
“月月,你要看中了什么尽管说哟,我来买给你。”风岈望着下面热火朝天的拍卖现场,不忘讨好的说道。
月灵沉静一笑,说:“不用咦?”话才说了一半,目光扫到下方桌子上的木盘上,突然没了声。
那是一只通体透明的紫玉钗,雕刻成凤凰的模样,深浅不一的紫色恰好妆点在凤凰的翅翼和尾羽上,显示出了一种鬼斧神工之妙。
而最让月灵注意的,是那只玉钗身上隐秘散发出暗元素的气息,这更让这只玉钗透出一种妖异的神秘。
她突然转过头来,说:“岈,能帮我买下那个吗?”
风岈一楞,随即笑了起来,说:“当然。”
“紫玉凤钗开价一千两百个金币”
“三千。”风岈当下翻了一倍还多,立刻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三千五百。”另一声音从对面包厢中飘了出来,风岈不禁扬了扬眉。
“四千。”
“四千五百。”
“五千。”
“六千。”
“八千!”
下方的客席鸦雀无声,只有上方两个包厢中轮流传出报价声,逐渐高升的数字不禁让众人瞪大了眼,而台上的拍卖师,却喜上眉梢。
这一边,双生王子殿下风岈却已经咬牙切齿了。
“哼,我不信就赢不了他!”
月灵掀开帘幕,向对面的包厢看去,恰好对面帘幕也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秀雅的男性脸孔,他望着她笑了笑。
月灵眼光一瞥,看到对方身后站着一个黑人侍从,原来他就是零。艾勒耿斯子爵。
在拍卖师三次遗憾的重复报价中,对方并没有再次出价,紫玉钗终于落进了风岈的掌握。
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会进入了尾声,同样也是**阶段,当年轻的拍卖师正式宣布最后的压轴是一只人鱼的时候,全场哗然。
小人鱼是被装在一只巨大的玻璃缸里推出来的,透明的水中可以清晰看见她火红色的鱼尾和白晰的肌肤。
人鱼公主湘湘双臂紧紧揽住自己小巧**的胸脯,恶狠狠的瞪来,只是搭配上她张可爱无比的娃娃脸,显现不出一点气势。
拍卖师高叫:“现在开始拍卖,起价三千个金币,每次报价不低于一百”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摩拳擦掌的议论声,看来这罕见的人鱼,的确让不少人动了心。
价格再度开始此起彼伏的高涨,月灵这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文森制止了躁动的琉璃和风岈,认为坚持到最后才出击,方是上上之策。从头到尾,风歧都不发一语。
价格转眼已经飙升到一万枚金币了,文森在此刻开了口:“两万。”
他清冷的语声全场皆闻,立刻有不少人开始打量这个包厢中的有钱人,到底是谁?最后,不免啧啧赞叹东方家族的财力雄厚。当然,也有不少人对着包厢投来不怀好意的算计眼光。
“两万一次”
“两万两次”
拍卖师报着价,煽动的语气渴望着新的价码开出,不过似乎没有人打算出更高的价钱了。
就当他懒懒报出第三次价,准备敲下成交的锤音的时候,突然变故发生了!
一个红发的男孩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抬手就扔出一个竹筒。
竹筒滚了几滚,两端冒出汹涌的烟雾,在整间大厅中散布开来,烟雾中似乎含着辣椒的气息,被熏到的人无不激烈的打着喷嚏,涕泪四射的破口大骂出来。
“光”
一声巨响在台上响起,打着喷嚏的拍卖师反应过来,大叫:“来人啊!啊嚏快抓住他!不啊嚏不要让他碰到拍卖品!”
立时,场外一群大汉蜂拥上来,投入烟雾之中。
上方包厢中,月灵五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好好的计画在最后功亏一篑。
文森叹息“早知道应该把他绑在客栈就好了。”
月灵和风岈心有戚戚然。
只有琉璃有不同见解,说:“小海真是太勇敢了!孤身前来营救爱人,真是太太浪漫了!”
众人听闻,不禁苦笑着摇头。
此刻,风歧突然开口,说:“动手吧。”
他的视线穿透烟雾,清晰的看到那个红头发的男孩渐渐被三个大汉围堵起来,马上就要成为瓮中之鳖了。
众人反应过来,事到如今,干脆连那两万金币都省下来算了。
月灵拍拍琉璃的肩膀,指了指隔壁,小侍女立刻心领神会。
隔壁的包厢中,光明圣教的执事大人,对于下面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次茶余饭后的典型闹剧,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心中盘算着,今夜拍卖会后,应该赶紧启动定点传送阵赶回内陆,既然人鱼族已经察觉了这件秘宝的存在,自己不如快点离开才是正理。
一边想着,他一边摸了摸怀中那个小小的人鱼雕像,为自己能够搜罗到神器,感到得意无比。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包厢的门缝处冒出一丝丝的烟雾,渐渐开始在包厢中挥发开来。
那是一种好美好的味道,带着怀念、温柔、甜美,让你渐渐陷入了深沉的美梦中,不愿清醒。渐渐的,一个又一个人歪倒在一旁,安然睡去,只有那位执事大人依旧强撑着眼皮,保持清醒。
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只是大势已去。
包厢的大门轻轻的开启,一个金发的少年踮着脚尖走了进来,轻柔的动作似乎害怕惊醒这一屋子安睡的人们。
他若无其事的来到执事的面前,伸手就向他胸前的衣襟摸去,执事凸出青筋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他吃力的说着,奋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少年的面孔,但是徘徊在眼底的朦胧,却总是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金发少年嘿嘿一笑,似乎在嘲弄对方的愚蠢,他随手一挥,就挥去了执事无力的手掌。他说:“我是谁不重要,我做什么也不重要,你乖乖睡去才是重要。”
他几个“重要”故意说的重重的,同时,一掌狠狠的敲在了对方的脖颈后方,让他“睡”了过去。
“死老头,有够啰嗦。”风岈嘟囔着,再次伸手摸向对方的怀中,这一次,成功的摸出一个白布小包,打开一看,正是一个三寸来高的白玉人鱼雕像,连忙包好,收进怀中。
他四下环顾一眼周围东倒西歪的人群,再望了望外面等待他的小侍女,不禁嘀咕道:“御香师真是个方便的职业”
当楼上包厢中,风岈顺利得手的时候,楼下的混乱更加剧了。
饱含辛辣气味的烟雾随着时间推移,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浓,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出现,喷嚏声在整个大厅中连绵不断。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打开大厅的大门,向外面冲了出去,一时间,众人仿佛找到了希望,纷纷向门口涌了过去。
“大家,等等!等等啊嚏捣乱者已经抓到,拍卖会将继啊嚏继续进行”拍卖师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希望平复场内的骚动,然而未张其效,望着下方失去秩序的大厅,楼上包厢中的贵宾们也纷纷起身,离开会场。
因而,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黑衣的身影来到抓住闹事男孩的大汉身后,一掌切了下来。
大汉人虽粗,反应倒很灵敏,身形一偏,喝道:“谁?”
黑影身形一飘,恍若一抹幽灵,依旧绕在他的身后,手掌摆了一个弧度,依旧去势斩下
小海感到掐在自己臂膀上的束缚一松,来不及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他迈步就向前冲去,嘴里不忘大叫:“湘湘,我来救你”只不过,他才冲出一步,后衣领上一紧,被人拎了起来。
他大叫:“放我下来!”
“闭嘴。”
一声冷冷的低喝传入耳中,带来一阵寒意,却是似曾相识,待要挣扎,脖颈后方遭到一下重击,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木台上一片水渍,来源正是那个巨大的玻璃缸,之前小海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在玻璃缸上砸了一条长长的裂纹,水流就从那道歪歪斜斜的裂纹中,细细的流淌出来。
此刻的人鱼公主湘湘满脸急躁,外面满满的烟雾,让她无法知道事态究竟发生到何种地步。突然她听见拍卖师说已经抓到闹事之人,脑中不禁轰的一声,眼中落下泪来。
她惊呼:“小海!”
“嘶啦”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紧接着,是一片哗啦的脆响,面前的玻璃居然碎裂成无数的颗粒,掉落下来,水,蜂拥的流泻而去。
失去了水分的润泽,湘湘火红的鱼尾迅速转化成为两条白晰的腿脚,她怯生生的走了出来,一件白袍从天而降,罩住了她一身的春色。
“跟我走,小海在另一边等你。”
一只手突然出现,扣住了她的手腕,刚要挣扎,却听到这句言语,湘湘下意识跟着对方跑了起来。
烟雾迷蒙中,她隐约看出前方抓着她手腕的是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而身后似乎也跟随着一位男子,他手持着一把软剑,似乎在为他们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