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则你瞒得密不透风,身在后宫的我又怎么可能知晓此是让我知晓事情经过,还不如说是借机来个迂回审问,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我强制按压着心头的愤懑,一脸平静地问道。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被人拉出来游街地囚犯,若是闷声不吭,肯定大大地扫了大老爷和看客们地兴致。还不如成全他们地心意。喊几句口号,来几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类豪言壮语,倒也能博得个满堂彩。
他有些尴尬。不过现在渐渐有了针锋相对的意思,他又不想将此话题含糊了事,所以不得不继续道:“你难道认为我是在怀疑你和朝鲜方面的人暗通曲款?”
即使我正在愠怒,不过理智还是有的,虽然起初很是紧张,不过现在想想,若他真是有了证据,能够证明我从中插手,甚至发现我和朝鲜间谍组织之间有联系的话,他早就暴怒着过来直接讯问我了,何必如此言辞闪烁,旁敲侧击?显然他这个招数就是和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审问犯人一样,虚虚实实,在言语间巧妙地设置各种陷阱,诱导犯人往里面跳。我若真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就首先心虚,那么不被他问出实情才怪了。
“你说了这么多话,就算是个庸人,也能听出弦外之音了,若你没有怀疑的话,何必诸多试探?”我冷冷道“若是皇上想要摊牌,不妨干脆利落点,何必如此拖泥带水,打哑谜一般神秘?”
不过我越是不耐烦,他越是有耐心,似乎猫捉耗子一样,既然已经逃脱不了掌心了,不妨先慢慢地戏弄着玩,邪恶而得意地看着老鼠如何徒劳挣扎,这个过程才是更大地享受和满足。“我只是不明白,我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不想却仍然走漏了消息,打草惊蛇,让李淏主动出击,不但撵走了苏克萨哈,还软禁了李倧,甚至控制了半个朝鲜。至于这个泄露消息的人,到底是谁,还是个很大的谜团哪。”
“你具体安排了哪些人,我怎么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你怎么能肯定?你问的这些问题,才真的叫做奇怪。”
多尔衮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一种危险的气息从若有若无,到逐渐清晰起来,的确让我免不了心慌,他若是怀疑到这一点,总归要有点把握和根据,绝不是凭空臆测那么儿戏地。莫非,我写密信地事情被他知晓了?若真的如此,我该怎么办?如果说有片树叶在湍急的河流上漂流,那么我就是那上面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地蚂蚁,除了溺死和急死,就只能指望着奇迹出现了。
“这么说来,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对朝鲜的事情真的是半点也不知,半点也不晓了?”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又有点暗哑。
我知道,若是我的语气稍有松动,那么肯定会被他抓住不放,穷追猛打,一路追查下去,搞不好最后我会成为“供认不讳”的犯人,把一些秘密都悉数交代出来,若如此,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绝不承认,于是,我硬着头皮,回答:“当然不知道。”
这短短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危险得以实现。我感觉自己的瞳孔都在渐渐扩大,因为我清晰地看到,他放在桌案上的双手,关节已经开始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时隐时现。显然,他在压抑忍耐着什么,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多尔衮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冷得可怕,有着毁灭一切的暗光,蔓延到周围的空气中,将空气完全冻结。
若单单只是诈我,那么他的表演未免太逼真了点。我的心理素质再如何好,毕竟也是做贼心虚,根本经不起他如此目光的穿透,禁不住不寒而栗。如果我开口,那么语调必然颤抖,我只好点点头“嗯。”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我的回答之后,蓦地笑了起来,笑声里,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苦涩,或者根本是怒极反笑。尽管脸上在笑,然而眼神却异常复杂,有愠怒,伴着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凄凉。
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熙贞,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作为全部都能瞒得过我吗?我问你,那个走漏消息的人,是不是你?你有没有写过一封密信给李淏,提醒他要提防我的暗算?”
我哑口无言,只能缄默。看来,他真的知道了,我如何继续抵赖?
他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将我那封信的内容全部复述了一遍:“淏哥:近闻朝鲜局势,于兄大有不利。予虑旬月之内,龙城大君及清西派党人必有所图谋,意在储君之位也。时下群宵汹涌,上窜下跳,父王虽明识善断,亦难保不受谣言迷惑;所谓众口铄金,曾母虽贤,终因邻人再三造谣而逾墙遁走。兄切勿麻痹大意,应多加提防,以谋策应对为是。另,近来清国与朝鲜之间细作活动频繁,恐将有大事发生,予未得实情,难免惴惴,故书信以为警示,望兄切莫疏忽,谨之,防之。”
我这下彻底无言以对了,他有过目不忘之能,既然能一字不差地将我的信背诵出来,那么他必然亲自看过。我这两日来的担忧终于变成了事实,按理说我应该惶恐万端,惭愧不已才对,可是很奇怪,我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没有害怕,也没有愧疚。
多尔衮并没有愤怒的表现,只有一脸苦笑,涩涩的,好似一弯忧伤的新月,又如一首凄凉的古曲“‘淏哥,淏哥’多亲切呀”像是在自言自语,神情都恍惚起来“其实你这样称呼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落入我的眼里,心头就像被锥子扎了一下似的”
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许久,松开,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还记得,去年时,你问我能够容忍你的最大限度是什么,我怎么回答的吗?”
听他如此发问,我的眼前渐渐浮现了当时他的表情,眼神,还有所说的话:“只要你的心一直在我身上,我就可以容忍你闯下大小祸事而不去追究,可是呢,若是你胆敢把你心里的位置给别的男人留下一点,我也会翻脸无情,不念旧日情面的。”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三十三节 如此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