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孩子真倔气。”鲁老太太柱着拐杖先进了屋里。官云裳扶着婆婆由后跟上。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聚集在床上。那张床从官云裳来后,就一直被她占了。估计是一床的脂粉气。这会儿,鲁定风正翻着小白脸,拿着被角,跟个狗狗似的,抓着被角嗅来嗅去。一听到脚步声,他老实缩到被里,装模作样地发出阵低沉的哼哼声。
“定风啊!”鲁老太太闪着泪光坐到床头,她摸着孙儿的脸,一阵唏嘘,“怎么给打成这样了,你这孩子别倔了,快让大夫给看看。”
叶灵凤瞧着自个儿子的模样,像是看出点什么,一时没有出声。
“奶奶啊!”鲁定风一边哼哼,一边无力说着,“我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您别担心了。”
“没事?瞧你这样子,哪会没事啊。”鲁老太太拍着被子,都快歇斯底里了。
叶灵凤皱了皱眉头,劝道,“婆婆,我看是这孩子脸皮子薄,被亲爹这么把心里别不过劲来。他那脾气,九头牛都拉不过来。我看您别劝了。要不这样吧,我看福儿懂些医术,就让你孙媳妇给他瞧瞧吧。”
“她?行吗?”
官云裳也指着自己,疑道,“我?”
“嗯。”叶灵凤皱着眉点了点头,“福儿,就你吧。要不行,你问问大夫该怎么用药,这孩子,他要是不肯让大夫瞧病。您就是摁着他的头硬逼着也没用。你是他媳妇,也就你劝着有用。”
“啊!”官云裳有些犹豫,看鲁定风那虚弱的模样,她可不敢随便当大任。她正犹豫着,想说请老舅公过来。可突然看到鲁定风暗暗冲她眨了一下眼。她猛然警觉,说道,“那好,我先看看伤,不行,再让大夫过来。”
“不行!”鲁定风突然激动的说,“不瞧,这点伤不用瞧。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还让一堆女人扒着看,我才不要。”
叶灵凤咬了咬牙,骂道,“你个臭小子,少嚷嚷,我们都不看,让你媳妇一个人看总行了吧。个死娃子,还嫌弃你母亲了怎么着。”
鲁老太太瞧这状况,反到是劝起叶灵凤来,“定风他娘,算了,咱出去吧。让孙媳妇赶紧瞧瞧伤,唉,这些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倔,不就想开个伞坊吗?多大点事。唉,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奶奶帮你。”
“谢谢奶奶!”鲁定风突然跟复活了一样,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可见到鲁老太太疑惑地转过头,他又突然暗了下来去,还捂着胸口咳了咳。
看这状况,官云裳已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鲁定风这臭痞子是装的。她跟着把老太太、婆婆送出门,顺手关上门。等她反身回来时,鲁定风已起身坐了起来。
刚才还病怏怏的人,这会儿两眼贼光噌噌地冒。
“你?”官云裳犹豫问,“你真没事?”
“当然没事了。”鲁定风说着脱了外衣,现出衣底的一层轻灰皮甲来。“瞧见没,洋货,听说是打什么球用的。”
官云裳走近看了看,轻轻敲了敲,很厚的皮甲,她犹豫问,“不会是打橄榄球用的吧。”
“唉,就是,你连这个也知道,就是那敢什么球。”
官云裳打量着他的装扮,疑惑地问,“你不会是早有准备,故意等着你爹打你的吧?”
“当然了,你以为我傻啊。这么闹一次,老太太以后就是我这边的了。你得知道,在这个宅子里,能压住死老头子的,只有她老人家了。”鲁定风抬手想解开身上的厚甲,忍不住一轻轻倒抽了口气,“嗤”了一声。
“你,害我愧疚半天……行了,行了,我帮你解。”官云裳说着,帮他解开厚甲。她细看了一眼,那皮甲背面都被打开裂了。
鲁定风一边嗤气,一边嚷嚷着,“这死洋鬼子的东西,真不顶事。下会我得垫个铜镜子里面。”
“还下次,你得了吧,打得咚咚响的,你当自己是锣啊。”官云裳偷偷掀开他的袄衣,想看看他背上的伤。却被鲁定风呵呵笑着拉了回去。
“媳妇儿,天还没更呢?你想干嘛啊?”
官云裳横着眼叱道,“废话,当然是看你的伤,你少给我不正经。”
“不用看了。要不你去看看小述吧。他帮我挡了一下,手怕是被打断了。”
“啊!”官云裳一惊,立时站了起来。
(话说第回的章节题目的是双重的,就比方前章叫“使坏”,不是一个人在使坏,这章叫苦肉计,也不是一个人在使苦肉计。俺一向喜欢死卖关子,所以迷团得慢慢解开……
欢迎猜测,顶个锅盖躲过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