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是喷火手,你应该听说过。”郑远清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深山老林里那个如幻如梦的身姿和猎猎作响的风中长发。
“不好意思哦,我又多嘴了——我保证下不为例!那场战斗我听说过的,我们观摩课上就有这场战斗的照片——太惨烈了。”韩燕虽然心直口快,但不是傻子,一听郑远清说起“小鸠山缉毒战”她的脸“蹭”地就红了,她有些后悔自己的不懂事,因为她知道那场不为人知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在那场不为人知的“缉毒战”中,穷凶极恶的“毒贩子”不仅携带有制式步枪、手雷、甚至还有火箭弹、迫击炮,如果有统一的军装简直就是一支正规军部队。由于种种原因当时没能出动重型武器,我方近千边防军和那些战斗力丝毫不亚于正规军的“毒贩子”就用普通的轻武器整整打了八天七夜;在留下敌人数百具尸体的同时,我方也有数百忠魂埋骨青山,郑远清的三个战友从此长眠在那十万大山之中。这是继越战之后为数不多的、几场上规模的战斗之一,但却丝毫不为外人所知。虽然名义上是“缉毒战”,但是从参战人员是正规边防军而不是缉毒武警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缉毒战——其中的含义非常深远,那些犹如正规军般的“毒贩子”也未必真是毒贩子。
“好了,快十二点了;你们先睡吧,我出去烧点纸。”郑远清看了看表对李若琳、金雨堂和韩燕说道。
“我也去吧。燕子你和若琳在这儿吧。”金雨堂看了看正在从背包里往外拿纸钱的郑远清和许书成,想了想说道。
“你们快去快回吧。”李若琳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三人。韩燕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刚挨过吵,又怕说错话,于是吐了吐舌头不吭声。
“想去就跟着去吧;没那么多规矩。”郑远清看了眼韩燕期盼的神情,冲她一笑道。
“我去、我去;若琳姐,陪我一起去嘛!”韩燕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心重,她想知道这是不是什么她不知道的规矩。每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当兵的也不例外,尤其是上过战场的人,多少都有这方面的规矩;说是自我安慰也行,说是迷信也罢,总之照着规矩做,起码得个心安。
“各位阴差老爷,未亡人孝敬您些酒钱,这乱世您们也忙,来点儿酒肉提提神吧;各位过路君子,有地儿去的没地儿去的,拿点盘缠路上花吧,那边苦,别太亏待自己喽。未亡人能给大伙的就这点儿了......”月黑风高的寒夜,加油站路口,郑远清拿着一兜子各式各样纸张叠成的元宝一把把地往火堆里扔,口中念念有词着。
这是当年山野老林中那个幽人逸客叮嘱他的,说逢乱世给亡者烧点钱,一来给亡魂点安慰;二来给自己积点德;三来拿亡者的东西也算有个交代;四来万一有什么危险亡魂会报恩的。虽然郑远清不是太信这些东西,但对于幽人逸客的叮嘱郑远清没问为什么而是照做,不是什么事都非得有个解释的。
许书成、金雨堂、李若琳、韩燕远远地在后面站着,看着郑远清一点一点地烧着纸。也许和平时期的他们是无神论者,但是在这天地间冤魂遍布的末世,不止一次看见鬼的经历已经让他们不再那么极端的相信无神论——这个世界连丧尸这种不符合任何已知规律的生物都能存在,有鬼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只是对于烧纸这事儿,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
“若琳姐,我......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远远地看着我们?”韩燕紧紧挽着李若琳的胳膊,想回头看又不敢。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每逢他烧纸我都能感觉到。”李若琳拍了拍韩燕的胳膊安慰道。女人的直觉永远那么敏锐,从郑远清第一次带着她烧纸的时候,李若琳就有这种感觉;虽然她看不到,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双眼睛是那么的安宁、平和甚至充满欣慰;慢慢的,李若琳也就习惯了。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落叶、垃圾和尘土激荡着这诡异的寒夜,黑暗中那一点小小的火堆却仿佛有什么力量保护似的丝毫没有受到大风的影响;烧出的灰烬打着旋地向上升腾,融入到漆黑的夜空中。众多的过路君子似乎很有秩序地领着盘缠,李若琳和韩燕甚至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铁链划在水泥路上的声音,“哗啦、哗啦”得,沉重却井然有序。
那两双在冥冥之中注视着他们的目光郑远清已经很熟了,他知道,那是勾魂使者的目光;是他们带领着亡魂走向那个未知的世界。郑远清也不想探究什么,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个规矩起源于哪里,就算是“它”说的从上古战场传下来的吧,他只知道照着去做就是;他已经饿得除了想吃外懒得去细想任何事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