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生保重。日后远清一定会去先生清阁拜访。”郑远清后退一步,冲它拱手道别。
“清阁?这词不错哦;好的,等你来,有雪莲茶给你喝。”它捋了捋在寒风中飘扬的长发,横坐的玉体微微欠了欠身,玉腿莲足轻摆,一条雪臂轻拍母鹿背脊,冲郑远清轻柔一笑,挥了挥手,母鹿跟着冲郑远清仰仰头,迈开步伐和军卡擦肩而过,走向漆黑的茫茫荒野。
“还没问先生尊称呢!”郑远清突然想起了什么,紧跑两步喊道。
“喊我‘九歌山鬼’吧。”它轻柔地转身,手捋青丝回眸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转而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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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山鬼。”郑远清目送它消失后,看着手中的玉簪笑了笑,解开袖口挽起,把玉簪放在他粗壮的胳膊上,对母体下命令。只见胳膊上那层薄薄的生物体慢慢地裂开了簪子般大小的缝隙,继而包裹住簪子,在郑远清胳膊上留下了一条类似于刀疤的印迹。
郑远清依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车厢,此时金雨堂正哄孩子似的哄着韩燕;钢索正脸色煞白地躺在叶清儿腿上,叶清儿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刘伟已经醒了过来,他没有怀抱钻,只得挤在老黄老马中间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许书成持枪冷眼地站在当中,紧盯着众人不能去开车窗,当看到郑远清完好无损地回来时,许书成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李若琳“哇”一声哭了,扑入郑远清的怀中嚎啕大哭,刚才可把她吓坏了,能把钢索都吓成那样,会是一般的鬼吗?李若琳害怕从此失去郑远清,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牵挂。
“若琳乖,若琳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遇到故人了。”郑远清开始哄孩子。
“故人?故鬼吧?你看把他们吓的。”许书成没好气地嘟囔道,这深更半夜到处尸吼的怎么能碰见故人?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过不要往外看。唉,你们啊,好奇心害死猫,也能吓死人。”郑远清也不生气,搂着李若琳找了个角落坐下,苦笑着看了眼众人。
“钢索、燕子、刘伟,说说都看见什么了吧?说出来会好受点,别憋着了。”郑远清说道。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韩燕一双小脚使劲踢腾着,又开始往金雨堂怀里钻;把金雨堂窘得赶紧哄道:“哦,不说不说,咱不说哦,乖。”
“唉,不说罢,不说罢,你们看到的都不一样,都是你们心中最恐惧、一直在逃避的形象。知道一下也好,看看自己内心深处究竟还隐藏着什么。”郑远清掏出枪,把吐了血的子弹一颗颗褪下,拿出一方手帕包好,然后换上新子弹。
“远清,给大伙说下这个......这个什么吧,看得出你和它认识很久了。”金雨堂也感到好奇,钢索看到的肯定和韩燕、刘伟看见的不一样,不然凭钢索的胆略和年龄,不会吓成那样。
看到大家的眼睛跟雷达似的看过来,郑远清笑了笑,点燃一根烟打开了话匣子。
“2004年,我当兵的第二年就参加了小鸠山缉毒战;当时我是喷火手,那天深夜,我们连参与打伏击,两个步兵在一旁持枪保护我。当我把对方几个家伙烧成焦炭时人家的一颗手雷也在我们后方爆炸,还好离得远,汽油罐还能扛得住手雷的弹片,我就是大腿和屁股上有点皮肉伤,而那两个兄弟却全部牺牲在战场上,就倒在我身边。接着战斗就打响了,我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唉,那时候真惨烈啊,打到最后双方人员都被打散了,我一个人扛着喷火枪、汽油罐,在老林子里疯跑,那会儿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处是林子,我一心想着就是报仇,哪有枪炮声往哪钻,结果在密林中里碰到了它,第一眼望去它就是我死去的战友浑身是血、身体残破地站在那对我笑,笑得就像看见我十分高兴似的,我那会儿吓呆了,以为碰见山精野怪了,直接一团火烧了过去,结果它没事。”
“然后它就给我说话,我这人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对鬼神抱有很大的尊敬,可能是这样吧,慢慢的它就变成了一副女鬼的模样,清丽脱俗,美得不像人间女子。它给我指了个方向,让我赶紧回营地,我说不行,我还没给战友报仇呢,它就把我训了一顿。后来想想也对,如果我不听它的,凭我一个人只能白搭进去,还不如回去和队伍集结一起反攻呢。下战场的那晚,我站岗,又见到了它,我说我想我战友,它说你能做的只有给他们多烧点纸,于是我每年都回山上去给他们烧纸,这习惯就保留到现在。有时候我烧纸,它在不远处弹琴唱歌,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找也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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