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踱步,又停下,又数步,又停下,赵高望着竹简怔怔出神。
这到底会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能让人长生不老?安期生这么费心思的得到他又是为了什么?
赵高心中太多的疑问了,不过他已经下定主意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件东西’送到始皇帝面。否则万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始皇帝如愿的长生了,那他赵高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赵高信手拆开了竹简上的封蜡,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实是任嚣写给始皇帝的奏疏,里面细细的写了这件东西在西瓯国获得的过程。赵高看完后不免有些失望,至于这件东西是什么任嚣一字未提。
私拆边关大将给皇帝的书信已经是死罪,可赵高显然并不在乎,更大的谋逆之罪他赵高都敢去做,哪会在乎这些小事情。
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什么遗漏了,赵高便把竹简扔进了火盆。刚想倒入灯油点燃,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手慌脚乱的把竹简从火盆中捡起。还好只是浅浅的沾了一层灰尘,便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赵高这才放下心来。
赵高半眯着眼,嘴角处露出了几丝阴笑。自己不是一直找不到办法除去蒙毅嘛,这倒是个天赐良机。
点燃了油灯,将烧热融化的蜂蜡小心的滴在封口处,然后吹干,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被打开够的痕迹。赵高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曾经做过六年的书吏,这点小伎俩自然不在话下。
待蜡迹干的差不多时,赵高便把竹简放入了袖中。又喊来了一个心腹宫人,写好了一封帛书递给了他,小心翼翼的取出贴身携带的一块虎符,也一并交给了宫人,细细叮嘱道:
“告诉高柔,我救了他一命,现在是他表现忠心的时候了。他身为郡守,凭此虎符便可以调动苍山大营的驻军。”说到这里赵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让他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会让他们全家在地下团聚的。”
高柔远在咸阳的父母妻子都已经被赵高收押起来了,所以他不怕高柔不肯就范。
那名心腹宫人诺声,便收好了书信虎符,告退离去。
赵高又耐心等了三天,这三天里,始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口不能言整日昏睡,只是靠着汤药维持着性命。安期生自从上次在会稽和赵高一见后,就再无踪影了,赵高也寻不到他,索性不去想了。
第三日一大早起来,赵高用过了早膳,便整了整衣冠,朝始皇帝的寝宫走去。
蒙毅仍然扶着胯间的佩剑,表情严肃的守在门外,见赵高来了,只是横目看了眼,并未搭理。赵高却加快几步迎了上去,看上去一脸的焦急,拱手向蒙毅道:
“大将军,请速与在下一起觐见陛下,岭南报来急件。”
蒙毅吃了一惊:难道南征军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四十万大军,大秦近一半的军队。在现在这个多事之秋,可千瓦不能出事。
“岭南出事了?”蒙毅问道。
“这我不清楚。”赵高摇了摇头,扬了扬手中的竹简,“这是任嚣派人送来的奏疏,我刚刚见了信使,说是任嚣给陛下送来了贡品,却在陈池被叛军拦截。”
“叛军?”蒙毅心中一惊,厉声问道:“哪来的叛军?”还想再问,却见丞相李斯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当下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和二人一起进殿觐见始皇帝。
蒙毅见赵高神情严肃,不像作伪,便没有多想。中车府令是替陛下草拟旨意和掌管虎符的官职,和丞相以及他这个掌管禁卫的大将军,便构成了出巡队伍的最高中枢。他蒙毅向来是公私分明,就算和赵高私下的交情再恶劣,在公事上他仍然会以大秦为重。
赵高挥了挥手着来了一个侍奉始皇帝左右的小宦官,轻声的问道;“陛下醒了吗?”
“禀告大人,陛下刚刚起身服下了汤药,现在正在歇息。”
赵高挥了挥手,让一众小宦官还有宫女都退下,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还有塌上的昏睡的始皇帝。
赵高轻手轻脚的走到龙塌前,轻轻的推攘喊道:“陛下,陛下。”
始皇帝悠悠醒转了过来,缓缓睁眼看着赵高,眼神有些迷离。
他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候,在邯郸那个令他窒息的质子府里,一位奇怪的方士带着诡异的笑容,在高墙上看着他问道:
“嬴政,你愿意跟我走吗?”他竟懵懂的点头,就在方士的手快要牵到他的那一瞬间,恍然觉醒。
他听见了母亲呼喊他的声音,也听见了父亲为他抓到蟋蟀‘唧唧吱’的鸣叫。他奋力甩手,转身就跑。在不远处,母亲赵姬正微笑的蹲下,手中端着他最爱吃的莲子银耳汤。就在他要接过汤的时候,赵姬的脸庞突然扭曲起来了,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匕首猛的刺中他的心口。他大叫一声跌落在地上,却看见母亲身后吕不韦和嫪毐轻蔑的笑容。他愤怒的抓起了剑,拼命的挥舞。
杀、杀、杀,他要杀尽所有的人,他要让所有人都惧怕他,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他。直到看见一颗颗人头落地,嬴政才有了满足感。
“陛下,陛下。”赵高见始皇帝目光游离,便又轻呼两声。始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想责怪赵高喊醒他,张了张嘴,嘴唇微动,却觉得很累很累,便不想去费心思了。
“恩。”始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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