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趁胜挥师西进连追八百余里,深入月氏境内,攻下了月氏王城,月氏残部则向西逃窜远离匈奴。月氏王在城破之日被冒顿生俘,为了达到震慑敌人的效果,冒顿残忍的将月氏王的头颅制成了酒器,随身携带四处炫耀。
月氏被逐后,匈奴在草原上已经再无敌手,冒顿此时已经不用再担心身后有人不怀好意的窥视,转而专心准备攻打秦国以报心头之恨。只是和月氏国一场大战下来人马羊群损耗极重,暂时是无力再大军南侵了,只好蛰伏等待来年开春再蓄势南下。
上郡离咸阳较近,所以王泾的凯旋大军更早些得胜回师。子婴得到胜报后大喜,强拖着病躯率百官出城相迎,更是对王泾重重厚赏,王泾被拜为上将军,仿效周制加大司马之衔,得以和韩信平起平坐。
而与之相比南征军的返回却刻意的低调了许多,别说秦王亲迎,就连一个像样的大臣都没有派去,只是按照一般规格派去了九卿中的奉常。
子婴和孟坚刻意的冷处理并没有浇灭秦人的热情,大批咸阳居民和驻军自发性的出城迎接凯旋而回的南征大军,整个驰道旁密密麻麻挥汗如雨。韩信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他成为了秦人心中胜利的代言词,不管多么艰难多么不可思议难以完成的任务,当别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韩信却总能出人意料的做到。
真是因为他,秦国才从灭亡的边界缓了过来,如今又终于统一了关西,将秦国的版图恢复到了昭襄王时期。随着一场场胜利传来,秦人心中的自信心又重新回来了,‘秦军’一词再次成为了不可战胜的代名词。
此刻子婴正在床榻上昏沉沉的睡着,却被一阵嘈杂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被打断睡意的他忍不住怒意上涌,张口吼道;“来人,来人!”
一名宦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揖道;“小人在,陛下有何吩咐?”
子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韩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陛下你还不知道呀!”韩谈说道;“这不是上将军又得胜回来了,城内现在正欢天喜地着呢,宫里的那些傻大兵们也忍不住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要去迎接上将军。你看这真该死,竟然扰了陛下您的睡梦,老奴这就去教训那些兔崽子们。”
“不用了。”子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问道;“王将军呢,难道他不会约束他的部下吗?”宫廷禁卫是由王歧接掌的,所以子婴才有此一问。
“老奴倒是没见到王将军露面。”
“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子婴暗暗骂了句,他对王歧装聋作哑的心理自然一清二楚,他摆明了是谁都不得罪,只想在中间玩左右逢源。
可骂归骂,子婴却也对王歧暧昧不定的态度无可奈何。现在他能用的将领太少太少了,在他昏睡的半年之间,整个秦军几乎成了韩信一人的私军,上下将领都只认韩信这个上将军而不认识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秦王。他若想在军权上对韩信动手,就必须借助这些军中秦人世家出生的将领,而王家无疑是首选。
子婴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想到这个秦王果然当的索然无味,而且为勾心斗角耗尽心思。可让他坐视赢氏七百年的基业落入他姓之手他又绝做不到,只好强打起精神勉强应对。
在床上坐了会又觉得胸中郁结,便让韩谈扶自己出去透透气。
殿外的空气果然比房中清新多了,子婴大口的呼吸了数口,只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轻轻甩来了韩谈的手,自己小心的走上了几步,倚在石柱上远眺风景。
风轻轻的抚在脸上,倒是让人心旷神怡,子婴面上不由露出了些许微笑,仿佛心中的压抑也轻缓了许多。韩谈起初还担心子婴的身子不能长时间吹风,刚想出言提醒却看见他正闭目微笑,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犹豫了会便不忍打捞子婴的惬意,只是小心翼翼的从身后轻轻的为子婴披上披风。
子婴闭目许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凝神倾耳听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听,这风中是不是有声音。”
韩谈倾耳听了会便笑道;“这是咸阳城内欢呼的声音呢,想来陛下的子民们都在高兴大军在前线打了胜仗。”
望夷宫在咸阳宫群的西侧,和咸阳街区隔着并不远,所以街上震天的欢呼声他也隐隐听到了一点。
子婴忽然面色一变,“你再听听,他们在喊什么。”
韩谈又细细听了会,猛的面色大变,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老奴年事已高,耳力并不是很好,所以听得不是很真切。”
子婴看着韩谈冷笑道;“好你个狗东西,连你都敢欺君了吗,你分明就是听到了,快说!”
韩谈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陛下恕罪,老奴只是隐隐听他他们好像再喊……”
“再喊万岁!”
子婴原本听的不是很清楚,心中还有些不确定,现在哪里还有怀疑。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目圆睁的紧握着拳头。
万岁!
万岁!!!
这是一个臣子应该僭越的称号吗?只有自己,高高在上的天子才配这个称号、
他想干什么?韩信他想干什么?
韩谈见子婴脸色吓人,急忙劝解道;“陛下不要动怒,我想百姓们喊的万岁肯定是说我们秦军,而绝非上将军。”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可是怒极之下的子婴已经听不进去了,此刻他心中满是恨意,还隐隐有着深深的惧意。
子婴站在那久久不语,却忽然开头问道韩谈;“明天是不是祭祀之日?”
韩谈一愣,随即点头道;“回陛下,明日确实是我大秦祭拜先王的祭祀典礼,只是陛下您的身体欠安,这半年来的祭祀和祈福都未出席过,所以老奴就擅做主张将明日的祭祀取消了。”
子婴却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等着韩谈低吼道;“好你个狗奴才,连你都欺负到寡人头上来了是吗?居然敢擅自替寡人做主,寡人要治你的罪,治你大不敬的罪。”
子婴自幼性情温和,对待下人都是好言相加,韩谈哪里见过他发如此大的火,顿时吓得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呀,老奴不过是担心陛下您的身体,才狗胆包天的擅自做主的,还望陛下饶命呀。”
子婴心中的怒火渐渐消去,他到也不是针对韩谈,只是心中压抑至极所以才借题发挥。待又想到韩谈自幼陪伴在自己左右,一直忠心耿耿的,心中不由一软,又轻言道;“好了,你起来吧,寡人只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韩谈连忙爬了起来,口中连称不敢。
子婴又沉吟了会,开口缓缓说道;“明日的祭祀之礼不变,寡人需要去求见列位先王,向他们祈福解惑。”
PS:江南这几天抽空将前面一些笔误修改了一下,又根据剧情的发展稍微修改了一点点设定,第一章韩信的师伯不再写成道人了,第十一一章的明月换成了墨家子弟。这个比较是网络小说嘛,很多起初的设定随着剧情的发展会有些衔接不上,抱歉抱歉,所以稍做了下修改。再就是江南犯了很大一个错误,就是忘记第一百三十四章那里提到‘三年之约’的事情,我还以为写了的呢,今天看看才发现漏写了便加上了一段。
平时码字有点赶时间,一些不够严谨细致的地方不好意思,欢迎各位指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