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人对峙,似乎也在修养马力,等待时机。
唯一让稽粥感到欣慰的是这股秦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远远的看上去和己方的兵力相当,这也让稽粥看到了取胜的希望,要知道骑兵交战,匈奴人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很快稽粥就发现他的想法错了。到了午后,秦军终于率先发动了攻势。
万余名弓骑兵分为数股快马脱离了本阵,驰到距匈奴大军一箭半之外的地方便仰天奔射,借着奔驰的马势密集如雨的箭疾自天空落下,匈奴军中前阵不断惨叫连连,匈奴人手慌脚乱的张弓还击,却因为弓箭在射程上略输给秦人而反击效果不明显。
稽粥见装备上的劣势导致己方作战不利,便立即下令骑兵冲击秦军的弓骑兵,打算利用近身肉搏来弥补装备上的差距。
见匈奴铁骑冲来,秦军的弓骑兵并不慌乱,而是迅速回缩道身后的秦军方阵中,前排的骑士高高平举起手中的弩机果断的射击。秦弩恐怖的杀伤力在是一览无疑,密集的弩箭犹如狂风暴雨般钉在最前列匈奴人的身上,巨大的机械力量将他们的身躯高高抛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既然没有死透,也在马蹄塌下中被猜成肉泥。
二箭之地转瞬快马之下转瞬即至,可匈奴人却为此铺上了一地的尸体,二疾过后,匈奴人的兵锋已经逼近,弩骑兵迅速两边散开,出缺口处猛冲出一支铁骑,一马当先的正是手持大斧的蒙石,他嘶声怒吼着,高举着的战斧毫不留情的砍向靠近马前的匈奴人。
犹如两股洪流狠狠的撞在一起,溅起了一片血肉之花,落马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秦匈士兵都高声怒吼着,挥着着大刀只想将眼前的敌人砍为二段。
这完全是一场力量的对比,双方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硬碰硬的砸在一起,彼此都拼命的向前,想要将对手压迫的退后。一个又有一个的勇士纷纷倒下,却没有人后退,谁都清楚,骑兵打的就是冲势和气势,后退就等于将胜机拱手相让。论马术,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远远胜过秦军,可秦军却有着他们没有的马鞍,能在马背上更加如意的劈砍。此消彼长下,双方竟然不相上下。
韩信却并没有亲自上阵,他只是在中军中冷眼旁观,他发现了匈奴人同样未用上全力。在激战的战场后,大半骑兵仍然只是勒马观战。和韩信一样,稽粥也在等待机会,等待秦军露出破绽的时刻。
正在厮杀的双方士兵似乎就像大餐前的开胃甜点,只是双方主帅彼此之间的试探。稽粥在等待韩信露出破绽之时,可韩信却并不打算一直等下去,他打算自己创造机会。
挥了挥手,队中缓缓的走出数千名骑兵,约莫三千人左右,领头的正是猛将英布。
和普通的骑兵并不相同,这些骑兵浑身上下都是精良的甲胄,就连马匹身上也披挂整齐,胯下的坐骑更是高头大马,远比一般的战马高大。
这就是韩信精心打造的重甲骑兵,有了马鞍后,重骑兵在马背上便能更好的掌握平衡,能做出枪刺等动作来,而不再是单纯的依靠冲击力。不过这一队重骑兵的成本确实极高,光特殊的战马需要喂养精粮就是比骇人的数字,再加上一身精心打造的甲胄,兵器,已经行军时需要驮重甲用的骡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种重甲骑兵是用金子堆起来的特种部队,所以绝难推广,极秦国之力也不过只能维持三千人的规模而已。
这支军队的头领正是以刚勇而著称的英布,他张大着嘴,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的兴奋,看上去十分满意韩信为他挑选的这支部下。
没有那一只军队能和他身后的这种重骑兵想媲美,只要运用得当,这支骑兵几乎是无敌的象征。
韩信大手一挥,英布立刻会意,部下齐齐随着他放下护盔,挺起马枪。
“胜利属于我们。”英布仰天怒吼,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的三千重骑紧随其后。
稽粥很快就注意到了这支向自己逼近的骑兵,也发现了他们的古怪之处。这些浑身黑色的骑兵速度极慢,却借着下坡之势缓缓加速,一点点变快起来,渐渐的加速,犹如下泄的山洪般。
匈奴人很快就张弓放箭,想用弓箭来将这对不自量力的骑兵击溃,可骇人的一幕很快就出现了。密集的箭雨叮叮当当的射在秦军身上,却被铠甲弹开,毫无无损。除了少数几个倒霉鬼跌落马下外,秦军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匈奴人惊恐的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些钢铁怪物冲入军中,虽然缓慢,却势不可挡。匈奴人的刀剑砍在这些骑兵的铠甲上,却只能留下几道刀痕,随即被秦军反手随意一挥,便被骑枪打的伤筋断骨。匈奴人很快就发现几乎没有任何办法阻挡这些怪物的横冲直撞,在匈奴军中随意的冲杀,顿时大乱,士卒纷纷后退。
看见自己精心打造的重骑兵如此犀利,韩信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英布已经打开了一道缺口,他自然不会错过这宝贵的机会。挺枪平指前方,大吼道;“杀。”
数万秦军随着重骑兵打开的缺口疯狂涌入,匈奴军大败而退,败退十余里才勉强止住了溃势。稽粥率着嫡部不顾死伤的疯狂反击,终于止住了秦军的攻势。秦军追击了数十里,队伍也已经混乱,重骑兵更是远远落在后方,韩信见士兵已经疲惫,再打下去恐怕会凭白增加不少死伤,便下下令暂停攻击。
到了日落黄昏之时,秦军和匈奴军再次对峙相望,停止了一直纠缠的厮杀。只是秦军中一片喜气,而对面的匈奴人却悲戚交加,惶惶不安。在白日里死伤惨重的匈奴人已经丧失了仅有的一点优势,兵力上大大少于秦军,一旦到了天明秦军在此发动攻击,那等待他们的必然是灭顶之灾。
这时稽粥却出人意料的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大声的宣读了来自王庭的消息。他说单于在陇北已经惨败,匈奴大军损失惨重已经退回了草原,如今他们成了孤军,被彻底的抛弃了。
起初的惶惶转瞬间便被滔天的愤怒所取代,匈奴士兵高挥着拳头,愤怒的呐喊着。稽粥趁机又说道如今退路已断,他们已经不可能退回草原上了,而这里所有人手上都沾满了秦人百姓的鲜血,秦军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既然战是死,投降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像个男人一样死去。
哀兵必胜,绝望虽然能摧毁一支军队的斗志,却同样也能让一支失去生存机会的孤军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很显然稽粥要做的就是后者。
在第二日清晨秦军发动的攻击中,他们惊讶的发现对面的匈奴人不但没有溃不成军,反而更加的舍命拼杀,竟让优势占尽的秦军举步维艰。
但实力终究还是悬殊,很快匈奴人最后勇敢也被秦军的铁骑无情的撕碎了。当惊慌失措的头人们找到稽粥时,他正在紧邻前线的高地上镇静自若的看着山下的战场。
“休屠王,我们快顶不住了,怎么办呀。”头人们大声的哭喊着,稽粥却丝毫没有反应,仍然一动不动,任头人们说着一切,就是不回头相看。
渐渐的,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上前猛的拧过稽粥的身躯,却看见头盔下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惊恐万分。
“稽粥人呢?”愤怒的头人们大声吼道。
那名吓破胆的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休屠王昨晚就跑了,他让我在这里假扮他的。”
愤怒的头人一刀将这个士兵看成了两半,仰天狂吼道;“稽粥,你这条疯狗,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灵魂永远得不到安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