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原人当然就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如今这件人却要投奔中原的秦国,这让昆莫骄傲无比的自尊心无论如何都难以容忍。他此刻已经听说了秦国正在发动声势浩大的统一战争,主力深陷内地而无暇北顾,心中不安分的想法不禁蠢蠢欲动。
于是令坐下大将木赤点齐了一万骑兵,迅速南下追击南逃的部落。
木赤一路追杀逃民,杀到了九原城外,却见城外连绵望不到尽头的帐篷却毫无防备,头脑简单的他自然不会多想,只是挥刀带着所部兴奋的嗷嗷叫的冲杀了上去,一路见人就杀。
毫无防备的牧民们根本没想到楼烦大军会突然杀至,恐惧之下都掉头拼命的朝着九原城涌入。城内的王歧听到了消息后,立刻披甲上城,下令全城戒备,同时城门大开,任由牧民逃入。
木赤虽然为人莽撞,但还不至于愚蠢。他只是下令部下在城外四处猎杀这些叛民,而并不靠近九原城。在城外不足五百步的地方,楼烦人的骑兵狞笑着挥舞着大刀,利用马力毫不费力的砍下了一颗颗头颅,用马蹄将一具具稚嫩的身躯踏成肉泥。他们轻松无比的挥舞着大刀,一次次的冲刺、砍劈,就像平常操练一般轻松,绝望的牧民惨叫着伸手像城头的秦军喊着救命,却被追上来的骑兵砍掉了头颅。
城头之上,近万名秦军看的怒火中烧,睚眦欲裂。虽然死的只是草原人,与他们秦国没有半点关系。再说楼烦军爷一直恪守规矩,始终没有靠近九原城,只是在城外慢条斯理的屠杀者自己的子民。
但楼烦人那种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了每一个有血性的秦军士卒,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长戟,怒目圆睁。看见楼烦人看着如此血淋淋的一幕,看见敌人如此轻视自己,长久以来对草原人仇恨的情绪瞬间高涨。
秦军从来不是一支温和的军队,相反,当初他们一暴虐和血腥令关东六国胆战心惊。他们也会屠戮,长平一战坑杀四十万赵军就是他们的最杰出的作品。但这也仅仅限于屠戮对方的士兵而已,只是为了尽可能的削弱敌国的势力才选择了坑杀战俘,战争时期的屠城和滥杀无辜是被军令所严禁的,更别说将妇孺老弱也都杀死。
在秦军士卒心中,屠杀老弱妇孺是懦夫的行径,真正的勇士是靠着看下敌人的首级换取军功来证明自己的勇气。坑杀降卒不过是有计划有组织削弱敌国的手段,而并非将士们天生嗜血。所以他们对楼烦人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下手表示愤慨无比。
城头的王歧紧咬着牙关,望着城外不远处的血流成河,忽然大声吼道;“传我将令,所有骑兵集合,随我出城迎战。”
正在一旁探头观望的长史庞通听王歧这么一说,顿时吓得不轻,急忙一把抓住王歧说道;“老将军,你疯了吗,他们自己杀自己的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上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只是守住北地,你又何必枉开战端呢,若是引来胡人的疯狂报复,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庞通说的却是实情,秦国此时看起来风光无比,楼烦和匈奴争相向秦国称臣纳贡,不敢得罪秦国。但北军此时无疑是色厉内荏,虽然恢复了当年蒙恬统帅下的编制,却只有区区不到四万的军队,而且大半是赵人的新卒入伍。如果楼烦王昆莫下定决定倾力一击,秦军是不论如何,不得不放弃九原数郡退入长城内。
可王歧却是人精于事,心中早已经是雪亮,他猜到了昆莫定然是想借这次事情试探下秦国的反应。若是忍气吞声,那他必然变本加厉,更加咄咄逼人:相反若是强硬反击,他到反而会举棋不定,不敢和秦国撕破嘴脸。
所以王歧丝毫不理会庞通的劝谏,而是一把手推开了他,瞪大眼睛怒吼道;“旁通,是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你若再多言,我就以违抗军令斩了你。”
庞通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无奈之下只好闪身让开。王歧飞身上马,带着集结完毕的七千铁骑呼啸冲出城去,让毫无准备的楼烦大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木赤尖秦军突然杀出,不由愣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手慌脚乱的下令逃命。王歧也不远追,只是远远吊着直到楼烦人离开这才收兵。
回城后王歧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将北地四郡所有能用之兵全部集结起来,在让民夫穿上战甲夹杂在军中冒充军士,凑齐了浩浩荡荡的近十万的“大军”一路北上,直逼楼烦人的王庭这才停了下来。以秦国天子的名义召见楼烦王昆莫前来会盟。
昆莫见秦军反应如此强硬,心中疑虑万分,便亲自带着八万大军南下与之会面。会面只是昆莫见秦军旗甲严整,王歧的态度极为强硬,似乎并没有可趁之机,这才善罢甘休,不再做他念。
随着难民的涌入,北地已经接纳了近四十万匈奴人的投奔,王歧微薄的军粮很快就要耗尽,催促粮草的文书几乎每天的呈送一封给朝廷。而此时的咸阳,仅剩下不多存粮确实用来供应征齐大军一月所用。
在朝中主政的赢可思虑再三,和丞相公孙弘等大臣商量了一番,决定临时将这些余粮调往北地,用于接济这些投奔秦国的牧民。同时派出了少府宗泽,由他亲自前往齐地向韩信解释其中的要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