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
刘邦身旁的汉军士卒们却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他们心中,“王”是高高在上爵位,是庄重危险地,他们这些乡巴佬何曾看过堂堂一个诸侯王竟然如同泼妇般在城头破口大骂,这倒让他们打开眼界。
而刘邦身后的萧何和陈平二人则面色尴尬的站在身后,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在刘邦身后默默的站着,不发一言。刘邦直到骂道口干舌燥,这才罢休。瞪了一眼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陈平,气尤未消的说道;“陈平,你不是说秦军会粮尽兵退的吗,我怎么等了足足十六天,秦军却没有丝毫退兵的迹象,你如何解释。”
陈平苦笑着拱了拱手,道;“汉王,我只是大致推测而已,我又不是活神仙,我怎知秦军的粮草能支撑多久。但想来应该快了,所以汉王您还请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不妨坐以待变。”
刘邦嘴中喃喃念叨;“坐以待变,坐以待变……”不由笑了笑,面色有些苦涩的说道;“只是这’变’不知是好变呢还是坏变,也不知道我是会时来运转呢还是会彻底完蛋。”
萧何心中暗暗叹气,他已经听出了刘邦神色中透出的深深担心。这让他感觉极其不适应。因为刘邦从来不会被击败和击垮的,他虽然看似文弱,其实骨子里的顽强比谁都更甚,就算所有人都应该绝望的时候他也会满怀信心。他的内心强大无比,任何失败都很难摧毁掉他的雄心壮志。
但这一次,他却害怕了,畏惧了,因为他已经退无可退,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唯有死拼到底。
看着城墙上刘邦有些落寞的身影,萧何忍不住上前几步,轻轻的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汉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剩下来的结果也只能看天意了。”
刘邦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需要安慰。我刘邦从来不是信命的人,如果我信命,我就不会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起事反秦了;如果我信命,我也会一辈子安于在沛县当个小吏,每日跟兄弟们喝喝酒迟迟肉,倒也快哉。他韩信成了罢,休也罢,与我何干?我何苦来受这鸟气。”
“既然起事,就要想着成大事,而不是像赵歇田荣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一样,只想着割据自立,坐以待毙!我刘邦什么人,那是有大志向的人,胸襟又岂是这些家伙所能比的,就连那项羽我也不放在眼里!他除了会打仗还会什么,你看这大好的江山,被他弄的一片乌烟瘴气。我若能座上他的位子,早就平定天下登基称帝了,那还有其他诸侯什么事情。”
说道这里刘邦脸色不禁又意气风发,原本的阴霾一扫而空。“若非突然杀出了这个韩信出来,这天下到底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呢。项羽区区一莽夫而已,就算他在战场取胜一百次,只需要败一次,那就足以致命了。”
萧何确实默然不语,只是低着头,他知道刘邦说的都是事实,刘邦原本可以成就一番旷古烁今的伟大功业,而他萧何也能一手打造出一个千古帝王,一个取代暴秦的大帝国!正如刘邦所说的,项羽虽然很强,他的勇武和用兵这天下无人能及,可是他的缺点同样也是如此明显。对于逐鹿天下的英雄们来说,这一点缺点就足以致命了。
所以萧何是毫不怀疑刘邦能最终能击败项羽,但是可惜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秦国真正覆灭的基础上。如今新生的秦国就如同凤凰涅槃般从新焕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以它当年吞并六合的气势再次横扫天下。如今首当其冲的正是他刘邦。
三人站在城头,刘邦在前负手而立,萧何陈平紧跟在后,都不再说话,只是各自想着心思。
很快这份安静就被城楼上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一名汉军士卒喘着粗气一路小跑上城墙,见大批刘邦三人急忙跑了过来,跪下高高举起一卷竹简。
“报大王,胶东急报。”
刘邦心中“咯噔”一沉,如果这份战报是来自前线的到还理所当然,可是却出自自己的大后方胶东郡。这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很清楚。
几乎是颤抖的手接过了军报,缓缓打开一看,顿时面如死灰。沉默了许久,才转头看着萧何一字一字的吐道;“曹参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