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羽豪爽的大笑声笑道;“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如果让我项羽天下无敌,那倒是无趣至极,凭空多个对手岂不快哉。纵使落败,身死英雄之手,也是天之亡我也,非战之罪,我项羽又有何怨之。”
“唯一让我有些遗憾的就是我没有听从亚父之言,他若在,我绝不至如此,韩信若想如此轻易的就取得河北和齐地,绝无可能。”
说道范增,项羽的神色不由黯淡了下去。
范增的离世成了他一生的痛,原本只是和范增怄气,傲气上来了不肯对他低头认错,却不料范增年老气衰,一气之下竟然背疽发作而死。等到项羽后悔时却已经追悔莫及。
虞子期见项羽神情黯然,知道他心伤范增之死,想安慰下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项羽又接着说道;“亚父有一次生我气的时候曾说过我不是当帝王的料,那时候我还不服气,和他大吵了一顿。现在想起来倒是他有道理,正如他所说,我不该心狠的时候心狠手辣了,不该手软的时候却妇人之仁了。我以前总是在想,为什么我一直在打胜仗,可是楚国的形势却越来越恶劣,反抗我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虞子期强笑道;“好了大哥,老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尽说些丧气的话,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项羽呀。”
项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笑着摇了摇头,“说的对,是我错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营吧。”
虞子期挥了挥马鞭,纵马小跑追上了项羽。“钟离哪有这么快回来,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慢性子,要时间最废时间,我想最快也要到明早才能回来吧。”
项羽斜眼笑着看着虞子期,“怎么,你还意犹未尽,想要继续跟我比试箭术吗?”
虞子期不由咋舌,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我哪里是你的对手,你要找人练还是找钟离吧,他武艺可在我之上。”
“钟离没这么快回来,我是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足够他安排撤退事宜了。”
“三天。”虞子期微微有些吃惊,讶道;“为何如此之久,如今我楚国形势已经危急,还是应当从速撤回为好。”
这次虞子期亲自前往,不单单只是送粮的问题,而是带来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刘邦完了,齐国现在已经成了韩信的囊中之物,就算现在不取楚国,早晚也会大兵压境。
项羽再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齐地已失,秦军南下之路便一马平川,彭城北面几乎是无险可守。彭城若失,则楚国在江北的经营就告以破灭,那亡国也就不远了。
这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虞子期才亲自出马来劝说项羽从中原撤军回兵的。
如今秦军和楚军在中原僵持已有四月之久,双方在中原犬牙交错,彼此撕咬。项羽虽然占了优势,可也奈何不了王泾的秦军。而王泾则是依托关中,紧守着几个据点,与秦国本土遥相呼应,倒也让楚军头疼不已,为之烦恼。
相持四月,最先告急的自然是楚国虚弱的后勤补给能力,留守朝中的虞戚是绞尽脑汁,才为项羽的近三十万大军的人嚼马咽提供了保障,却也弄得楚国上下怨声载道。
自从上次偷袭得手后,楚军就再也没有新的取胜,只是在荥阳和雒阳城下徘徊不前。任项羽用尽计谋,秦军只是闭门不出,不是还以游骑袭扰楚军粮道,令项羽头疼不已。
按照项羽的脾气,没有打赢仗是绝不会轻易退兵的,可如今齐地已失,楚军腹背受敌,秦军两股大军已成掎角之势,一东一西威胁着楚国的江山。所以项羽才不得不下令退兵,放弃中原回防彭城。
见虞子期如此着急,项羽倒是面色如常,看着他说道;“子期,虽说兵事如火,但事情也有轻重缓急之分。如果我们冒然撤军,秦军必然尾随追击,那样我们势必会损失不少。钟离做事稳健,由他主持退军之事必然万无一失。”
虞子期心中仍然忧虑,便问道:“可是万一秦军袭击彭城,那该如何?”
项羽“呵呵”一笑,却说绝对不会,让虞子期放心。
“何以见得?”虞子期讶然问道。
项羽晒然笑道;“很简单,若是韩信有心速战速决,那绝不会给你这么多的准备时间,他肯定轻骑赶路,昼夜不歇,当你知道消息时他已经突然杀到了城脚下。如今既然你都有时间来通风报信,那说明韩信并没有打算速战速决。”
“想想也是,如今他形势大好,为何还要犯险与我交战,看来他是打算用堂正之师于我最后一战了!”
说道此处,项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如此,我定不负所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