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陈谦卫已经拔出了剑,指着柯衷麒道:“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如果你要讲条件,那么我就不听了。”
柯衷麒道:“从这里到天意剑派,要走大约半个月时间。你若现在启程,一路赶到天意剑派去,或许能在十日内到达。阴魔武功大成,已经出关,将会和田海旺,带领阴魔这些年招募的死士,围攻天意剑派。”
陈谦卫淡淡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柯衷麒沉声道:“当今太子,被天意道长带走了。如果十天后你能赶回天意剑派,凭借你们师徒的本事,加上传说中无敌天下的天意剑阵,或许能复仇。否则天意剑派就灭了。”
陈谦卫微微动容,道:“我为何要信你?”
柯衷麒冷然道:“就凭我废了一条胳膊,还敢来找你。”说着左手用力抬起右手,放上桌子。那只右手便如义肢一般,重重坠落,显然废了。
陈谦卫出手如电,一把按住了柯衷麒脉门。柯衷麒淡淡道:“你抓不抓我的右手都没用,我今生都不能用兵刃了。”陈谦卫这么一握,已知他右手筋脉确实断了。阴魔和柯衷麒再做苦肉戏,也不至于废掉他的一条胳膊,不由关心道:“怎么弄的?”
柯衷麒默然道:“田海旺砍的。我看到了他写在纸上的计划,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记下不少。正巧他在这时候返回屋子,我挡了他一剑,拼死逃掉,但手臂已经废了。”
陈谦卫盯着柯衷麒的眼睛,看了许久,道:“如果这是一场赌局,我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不怕输下去。只要我能赢一回,我就能翻本。但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柯衷麒道:“正巧碰见。”
陈谦卫起身大笑道:“好一个正巧碰见!我相信你!”
京城,东厂。
除夕夜,举国皆欢,东厂也不例外。所有厂卫都放假回了家,只剩几个没有亲人的侍卫,留下看守。魏忠贤在东厂大摆筵席,将这些人都招了过来,寄居在东厂的月颖也参与了。
这些日子,田海旺不在身边,月颖身边只有几个侍女,陪她聊天说话。月颖是个雅人,谈吐不俗,喜爱琴棋书画,田海旺素来渊博,与她聊得投缘,但是这些侍女都是乡下人,别说作诗弹琴,就是大字也识不了几个,如何与她搭得上话?月颖无聊空虚,又担心田海旺安危,茶饭不思,日子过得很不痛快。她几次想找魏忠贤问个明白,但魏忠贤常在皇宫,难以遇见,好不容易今天有个机会,月颖当然不会放过。
在酒席上枯坐大半晚,应付了许多前来奉承未来田夫人的厂卫,月颖总算等到大家都散去,便上前道:“魏公公,究竟田大哥去了哪里?”
魏忠贤笑道:“田海旺是去执行任务了,你不用担心。”
月颖皱眉道:“那是什么任务,居然连除夕都不能回来?我听说田大哥在泰山炼什么尸蛊,这些日子又杀了不少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田大哥变坏了吗?”这些话憋在月颖肚子里已久,但见不到田海旺,也问不清楚。今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魏忠贤尴尬一笑,正要说话,忽然一人破窗而入,直奔魏忠贤而去。魏忠贤大惊失色,危急关头,竟然动作奇快,一下钻进了桌子底,堪堪躲过那人一扑。便是这么缓上一缓,魏忠贤的贴身护卫便挡了上来。
宴会厅中的厂卫都离去了,魏忠贤身边还剩下三名护卫,都是魏忠贤的心腹,大内高手。此刻,两人出手擒拿刺客,另一人便留在魏忠贤身边守护。
一名老和尚也从窗户跳了进来。他袖袍一拂,三名护卫气为之闭,大骇之下,都退到魏忠贤身边,拖着魏忠贤向屋外走。魏忠贤大呼道:“来人啊!”但外头吵吵嚷嚷,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没人来救。
先前一人反手拿住月颖,老和尚则大步向魏忠贤走去。那三名护卫拔出刀剑,冲向老和尚,可也不见那和尚如何动手,三名护卫都被逼退到一旁。魏忠贤肝胆俱裂,坐回自己的椅子,一拍扶手,陡然机关发动,连人带椅落入地底,转眼消失。
老和尚叹道:“罢了方施主,不宜多做杀孽,我们走吧。”
那人点点头,抓着月颖,飞身出去。月颖拼命抵抗呼救,那人在她后背一点,月颖便人事不省了。
出了宴会厅,只见外头人影浮动,两名老道士正与厂卫动手。老和尚暴喝一声:“呔!”使得正是正宗的佛门狮子吼。众人头晕目眩,跌跌撞撞退后几步,待得缓过神来,几个敌人都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赶忙跑进宴会厅。那三名护卫并未受伤,赶忙将魏忠贤从地底机关里救出。魏忠贤急得跳脚:“月颖被抓走了,田海旺回来一定跟我算账!快,快去找人,查查谁做的!”
来人正是丐帮帮主方锐、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在外头的两个老道,一是武当派掌门灵虚,另一个却是天意剑派的掌门天心道长。这中原四大派的掌门人一起出手,当真是无往不利,即便田海旺当时在东厂,怕也救不了月颖。
在城外,尚有无色庵的心静、心玄两位师太接应。几人曾商议,除夕夜东厂防备必松弛,便由四人中最弱的方锐与最强的空闻大师进屋去拿月颖,两位道长便在外头吸引众厂卫注意。方锐提出诛杀大贼魏忠贤,众人起初不愿,但方锐说到近些日子魏忠贤所为,便也无人反对了。虽然魏忠贤靠机关逃了一条性命,但总算拿到月颖,可以作为要挟田海旺的人质,也算功德圆满。
四人带着月颖,飞速离开京城。待得魏忠贤号令传到,封锁城门时,众人早已离去。
原来,柯衷麒知道田海旺要对付天意剑派,逃脱后立即便找上方锐,去了少林寺。几人一番商议,最后决定不打草惊蛇,秘密通知了天意剑派、武当和无色庵,暗中掳走月颖,要挟田海旺。众人还决定暗中在天意剑派设下伏兵,待得田海旺一出现,立即群起攻之。空闻、灵虚等本来还在怀疑田海旺究竟是否入魔道,但柯衷麒言之凿凿,便也决心为武林铲除一大祸患,答应助阵。柯衷麒废了一臂,剑法、刀法都废了,便不参与此事,只是在江湖上游荡,尝试能否找回陈谦卫。
至此,一切顺利,田海旺若不理会柯衷麒的逃离,强行和阴魔进攻天意剑派,必定惨败于此役。
丐帮、天意剑派、无色庵、少林、武当,这中原五大派的首脑,都带了派中心腹高手,在天意剑派山脚下埋伏。不多时,已看出大批人马集结的征兆。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到了许多人,其中不少打扮古怪,不像是中土人士。但看得出,每一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文辛雨已死的消息也放了出来,原本在他手下铁板一块的中原绿林,也乱了起来。这些绿林好汉,是非黑白观念并不重,只尊崇强者,一听说田海旺杀了文辛雨,不少人便心甘情愿去投奔田海旺了。因此,天意剑派十里范围内,不乏一些大盗巨寇。
众掌门见敌人来势汹汹,一则庆幸防卫及时,二则奇怪田海旺始终不肯现身。如今敌人是摆明车马,要围山而攻,田海旺若有阴谋,必然是针对月颖的。众人商量一番,各门各派的高手都隐藏在天意剑派里,月颖被看守得极严,绝不会被暗中救走。何况田海旺并不知月颖下落,说不定现在正发了疯的到处寻人。只是约定攻山的日子渐渐临近,田海旺若是拖延不出,山下群匪无人统领,势必大乱,而田海旺失尽人心,也不会有人为他效命了。
方锐在天意剑派的内堂里来回踱步,沉吟道:“奇怪啊,明天就要攻山了,为什么田海旺还没有来呢?”
空闻皱起眉头,道:“莫非田海旺知道我们在山上的消息,不敢来了?”
天雨道长摆手道:“我们在山上的消息是保密的,但是田海旺既然知道柯衷麒逃走,那么猜到我们在山上埋伏也不奇怪。”
天心道长突然变了脸色:“糟了。田海旺原本是要进攻天意剑派来夺太子,但如今我们不能进洗剑堂,根本不知道天意师兄有没有带太子回来。或许,天意师兄被围困在外面,田海旺去支援了?”
方锐听到这话,微一思量,忽地大骇道:“我们都中计了!”
灵虚道长问道:“你同意天心道长的看法?”
方锐摇头道:“不大同意。以天意道长的武功,田海旺纵有天下之兵,也休想拦他。我想,所谓夺太子,根本是个幌子,田海旺用假消息骗了柯衷麒,引我们来天意剑派,然后趁我们内防空虚,声东击西,奔着我们老巢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变色。灵虚道长惊问道:“言之有理。这里共有四大派,田海旺会进攻哪里?”
方锐慌道:“少林寺高手众多,阖寺上下足有两千余人,田海旺绝不敢擅动。武当派虽然精锐尽出,但张三丰祖师留下的真武七截阵威力不凡,何况还有一个可以与田海旺一战的乐晓晨下落不明,田海旺想必也不敢贸然进袭。无色庵都是女尼,与世无争,长途奔袭也得不到好处。只有我丐帮,人才凋零,偏偏名头还不小,田海旺攻丐帮不费吹灰之力,却能提升士气,大振声威。他们势必是奔着我丐帮在开封的总坛去了!”
众人互相望一眼,均觉大有可能。方锐躬身道:“此事十万火急,只盼各位能仗义相助!”
空闻沉吟道:“此刻若是大举下山,一来未必能赶得上,二来方施主若是猜错了,我们前脚一走,田海旺后脚攻山,我们岂不是中计?”
方锐急得团团乱转,忽然开口道:“在下有个计谋,大师若肯采纳,感激不尽。”
空闻道:“施主不必客气,请说。”
方锐道:“开封离少林宝刹不远,在下这就传出消息,让敝帮总坛内的所有兄弟去少林寺避祸,只是敝帮弟子穿着粗俗,怕惊扰了寺中的大师。”这举动无异于托庇于少林,大大毁了丐帮颜面,但方锐为求自保,也顾不得许多了。
空闻忙道:“承蒙施主看得起少林寺。丐帮少林同为武林一脉,正该互相扶持,老僧这就传令,让全寺上下,迎接丐帮的朋友。”
方锐长作一揖,叹道:“如此真是多谢大师了。”
同时,山脚下也吵翻了天。多日不见人影的田海旺,终于现了身。
群雄等得不耐,见了田海旺都是大为惊喜,又见田海旺召集所有人,料得是要布排第二日的攻山计划,一个个兴奋地准备大干一场。
不料田海旺未等人到齐,便高声道:“劳烦诸位肯为我做事,真是深感荣幸。我知道,诸位在这里等待十数日,很是劳苦,实在对不住!”
底下乱哄哄地嚷着:“田大侠客气了!”之类云云,田海旺也不理睬,继续道:“只是在下确实身有要事,一时不能参与攻山,盼各位见谅。攻山之事,请各位耐心等待几日,我办完了事,马上回来!”
群雄听了这话,无不恼火。有人嚷嚷:“要等多久啊!”也有老成者道:“这么等下去,恐怕打草惊蛇,引来别派支援啊!”
田海旺抬起手,止住众人话语,道:“此事万分紧急,决计拖不得。诸位等得辛苦,在下过意不去,这里有一万两,便分给众家兄弟买酒,待得在下回来,再行攻山。”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放在地上,接着行色匆匆,拉了几批快马,径自奔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