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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
这曾经是鲁思霞一度的心灵归宿,他曾经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也是他的伤心住处,在这里,他也失去了他的事业他的爱。
鲁思霞精心挑选了三支梅花,一支放在梅教授墓前,另外两只,放在教堂的遗址上。
最后一次认真擦拭了梅教授的墓碑后,他跟随者接送华夏大学的车队,一起來到了陪都重庆。
一次次來到朝天门码头,一次次将学校设备和师生送走,鲁思霞尽心尽责地履行着自己作为华夏大学校长助理的职责。
“鲁老师,不跟我们一起去上海吗?”张主任紧紧拉着鲁思霞的手,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不了!”鲁思霞凄然一笑“和华夏大学一样,我离家已经很久了,由于战火,颠沛流离,抗战胜利了,华夏大学回家了,我也该回家了!”
汽笛响了。载着华夏大学最后一批师生的轮船即将出发。鲁思霞站在码头上,冷雨霏霏,雨丝濡湿了他的衣衫和头发,寒风刺痛了他的面颊和眼睛,他久久伫立,向渐渐远去的华夏大学师生挥手告别。同时也向人生中一段虽不辉煌却也轰轰烈烈的岁月告别。此刻,他的心中全无走向新生活的喜悦和激动,反而充满一种沉重的失落,一种对于风雨飘摇的中国和未來的深深的悲观。
这是他人生乐章中一个惨淡而低落的休止符。
轮船的轮廓消失在暮色深处。
鲁思霞怀着深深失落的心情,向自己居住的旅社走去。
“增辉!你在哪里呀,回家吃饭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穿破绵绵雨幕,刺入他的耳膜。
鲁思霞心头猛地一缩,他听出來,这是计增辉母亲的声音。
突然,在昏暗的路灯下,他发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那是计增辉的母亲和妹妹。
他快步向前。
只见计增辉母亲劈头散发,满脸憔悴,目光呆滞。
“怎么了?季增辉怎么了?”鲁思霞急切地问。
小姑娘看见鲁思霞,顿时哭了起來:“哥哥那天突然带着我们从贵阳逃到重庆,到重庆后,每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前些天,就突然不见了踪影,爸爸去警察局询问,反而被他们打了出來,摔断了腿;有人告诉妈妈,说哥哥一天晚上回家路上,被几个人用麻袋罩住,扔进朝天门码头长江了妈妈当时就疯了,她每晚都來到这里,哭喊哥哥的名字,希望哥哥能再次出现”
鲁思霞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敢面对小姑娘满脸的泪水。他搜遍全身,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钞票放到小姑娘手上:“不要再找了!和你爸爸妈妈回你老家吧好好学习,将來”
鲁思霞茫然了,小姑娘的将來在哪里?
他自己的将來,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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