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他们犯了错误。他们以为你是‘那个人’,鲁巴尔预言中的伟大猎手,所以让你的八个孩子都活了下来。其实你不是。”
“我不是。”
“你还不明白吗?”他语气中多了点祈求的意思。“他们犯了错误,我只是在改正这个错误。”
“所以必须杀了他们所有人?”
“错误必须改正。兄弟姐妹——他们是魔鬼,是你的影子,但却是一个扭曲的你。”
“你是那个惟一活下来的人?”
“如果他们没有先干掉我的话。”
“你说什么?”
“他们也在考虑同样的问题。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戴纳克司和加尔普克,克尔布和托雷卡,哈尔丹和亚布尔。他们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挺身而出,他们中的某一个也会站出来。”
“不,不会的。”
“你不明白,阿夫塞。你没有兄弟姐妹。但看看迪博吧!看看他的兄弟姐妹是怎么对待他的。知道别处有个像你却又不完全一样的人,有个想法和你差不多的人,有个别人经常会误认作你的人,你成天都会精神紧张。”
“他们中有人做出过想杀你的举动吗?以任何方式威胁到你的生命吗?”
“当然没有。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能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出来他们想要我死。我这是自卫!纯粹是自卫!”
“所以你准备只让你自己活下来?”
“不是。可能吧。我不知道。可能是托雷卡,或许我会让他成为那个活下来的人。他一直对我不错。或许我会杀了其他五个人,然后自杀。”他安静了几次心跳的时间,接着道“可能吧。”
“你犯罪了,”阿夫塞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不是犯罪。”
“你必须接受司法审判。”
“在所有人中,你最不应该相信司法。你的眼睛是国王下令弄瞎的,这是司法审判吗?”
阿夫塞也沉默了一阵子。“不是。”
“我不会接受审判。”
“你必须去。你必须跟我走。”
“你无法阻挡我。”
阿夫塞的声音中隐藏着冷冷的刀锋。“不,我能,如果有必要的话,德罗图德。你到现在还活着,是因为十六个千日前,他们误认我为‘那个人’。我是现代最伟大的猎手。你无法从我身边逃走。”
“你是个瞎子。”
“我能听到你的呼吸,德罗图德。我能闻到你。我知道你站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在黑暗中,你根本没机会赢我。”
“你是个瞎子”
“你没有机会”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传来的风声。
“我不想伤害你,阿夫塞。”
“你已经伤害我了,你杀害了我的两个孩子。”
“他们必须死。”
“现在你必须面对你的行为带来的后果。”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他们会怎么对付我?”
“没有专门针对谋杀的法律,因此也没有相应的惩罚手段。但古代对除了达加蒙特之外夺人性命的行为制定了处罚措施。”一阵停顿之后“我会向他们求情的。”阿夫塞终于说道。
“求情,”德罗图德重复道“没有其他选择?”
“你说呢?”
“我可以自杀。”
“我会尽力阻止你。”
“如果你知道我要自杀的话。”
“是的,如果我知道。”
“但如果我悄悄地杀死了我自己,就在我们谈话期间”
“我可能无法及时发觉。”
“一个人怎么才能安静地杀死自己呢?”
“毒药可能会比较有效。”
“我没有毒药。”
“是的,你当然没有。还有一件事,我的提包里有些文件,你可能会觉得它们挺有意思。我把包挂在门上,你看到了吗?”
“这里很黑。”
“用得着跟我说吗?”阿夫塞说道,但他并没有磕牙。
“是的,”德罗图德说道“我看见了。”
“去拿出那些文件。”
脚爪在地板上移动的声音。“它们在哪个兜里?”
“在那个最大的兜里。哦,要小心。那里有致命的哈尔塔塔克液体。是用来清洗望远器的化合物。你母亲叫我给她带上点。它毒性非常强,你最好别碰到它。”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我找到了!”德罗图德说道。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他接着道“毒药上头有个标记,这么暗的环境中很难看清一个水滴的形状,还有动物的轮廓,躺在水滴旁边。”
“那是化学家用来标示毒药的记号。”
“我不懂。”
“你懂的。”
“阿夫塞”
“什么?”
“对不起。”
“是的。”
随后,屋里陷入永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