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这么热心,实在难得,可以先教你入门知识。”
这一来他又得手了,瞅出空隙,他就从这方面偷情报,连他自己都禁不住惊叹干的巧妙。他把这些交出去,又都变了钱,使对方也很感动地说:
“你干的太漂亮了!”
“我尽的这点力,连不足以报答您的厚礼。借这个机会,我倒把电子计算的技术也学会了。”
然而,最机密的重要情报,并不通过电子计算机,还有一定限制的。
年轻人抢着干那经常加班的工作,留在公司里干到很晚,乘机窥探忘了加锁的文卷柜,又获得一些新的情报。对于简单的卷柜,他还会用铁丝把锁捅开。虽然夜间有守卫员转来转去,却想不到自家的职员会给外面的间碟充当爪牙,还认为他对工作格外勤奋呢。
公司的领导给职员们下达了一件注意指示:
“近来公司内的情报有向外面泄露的迹象,要求职工对外部人慎勿多言!”
不过,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到他,他也佯做无事,只在心里嘀咕:“上边那帮家伙尽管厉害,却不可能摸到我这个底。”这时候,他越发弄出些更大的情报,越是卡的紧,他干的越起劲儿。
他这笔秘密收入,已经积蓄下不少存款,而且还在继续增多。除了正当工薪,另加上这些外快,他生活得满不错了。
有的时候他可也来个自我否定,承认自己是背叛了公司,背叛了认真工作的同事们。他试图加以这样的辩解:企业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种冷酷无情的权威组织,我是对它进行抗争的,最抱有人情味和顾全自己观点的人,有那么一个也未尝不可。
行为一旦被发觉,那也不必惶恐,他可以依靠积蓄的钱独立去搞些营生,这是不能不做的准备。的确,他在工作上,付出了几倍于普通人的努力,这是为了在公匐里建立信用而建力,为了盗窃情报而努力,一为了准备独立乘此时机进行锻炼而努力的。
妻子对他说:“你这个人,真是喜欢工作呀!”
“至少,我要使你过上个好日子,何况在这个社会里,光吃不干是要被淘汰的。”
“可也是的,努力干吧!”
这样,他很圆滑地瞒过了妻子。
他也对出钱买情报的嘱托者探问过:“怎么样,我向您提供的情报不少了,能起什么作用呢?对这方面,我一点也不清楚,那”
“那就不能工作了,是吗?不谈这些是干这一行的严格条件。不过,你可以放心,作用是有的,正因为有作用才拿钱买。在今天的社会里,你能设想有人平白无故给钱吗?要不是有用,早就把你丢开了,今后还要依靠你的。”
“好好。”
他深深地点点头。如今盗卖情报,已经成为他最有意义的生活了。
过了不久,他被提升为科长了。属于科长地位所能知晓的情报,他差不多都已掌握了,今后的需要是,利用科长这一职位去探求更高的机密。
面对这种形势,他抖起精神,要达目的,必须稳妥地做好应做的工作。周围对他是绝对信任的,不会在信任上出什么问题。
他钻了一个空隙,在首脑会议室里安设了一个窃听器,成功地把会议内容收进了录音带,出手后又得了大量的酬金。但事情不能总那么一帆风顺,时隔不久,会议室里安上了防止窃听装置。他点了点头,明白人家发现了窃听器,知道会议内容被泄露了。幸亏还没注意到犯人是他,他倍加谨慎,不让人看出一点破绽来。
年轻人对于部长们各自处理着什么工作,完全了如指掌;若问他公司里进行着什么新的规划,他也能回答出概况。
他能偷看文件的范围扩大了,他把这些都一件一件地换了钱。
同时,由于他的头脑里把公司的当前情况记得一清二楚,干起自己的工作来就易如反掌,使今所有的人都承认他是很有才能了。这一来,年轻人竟以突破惯例的升级速度当上部长了。他满怀激情地暗想:“以后越来越好干了!”
一天,总经理把年轻人叫了去,对他说:
“告诉你个喜信儿,最近打算提升你进首脑班子。”
“真的吗?无论怎么衡量,这都未免太快了!”
“不不,只要从你的工作勤奋特别出色来考虑。如此安排就是理所当然的。尔今不是局限于论资排辈的时代了,问题只看有无才能和干劲,你就具备这些条件嘛。”
“不过”
年轻人的思绪激荡起来,他想:如若进了首脑班子,当然会知晓有关公司的一切秘密,一旦把它传出去,人家立刻就可以判明是谁泄露的。而收买情报那个人,更不肯把他放松,从此将越发紧逼,要他想要的情很。果真如此,那就不妙了,有意义的生活将从此消失了!想到这里,他不觉闭上了眼睛。
总经理往近凑了凑:
“怎么样,身子不大舒服吗?我希望你能大大发挥你的才智,让公司进一步得到发展,让收入不断扩大!你有什么情况就提出来商量商量好了,我们要依靠你哟!”
听了这诚恳真挚的一番话,年轻人情不自禁说:
“对不起呀,我并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不!你的工作成绩,就是比什么都好的明证!”
“不对!为了公司的利益,我的存在是不能容许的,我要马上请求辞职”
接着,年轻人用很长时间,从头到尾坦诉了自己的行为。总经理点着头把话听完说:
“好了,别难过。你认为跟你打交道的嘱托人,把情报都卖到哪里去了?”
“这个嘛”
“卖给这里了,就是总经理我这里了!除了这里,并没有漏给旁的任何地方!”
“您说什么?”
“多亏你呀,让我们察清了公司里存在的种种漏洞,大部分我们都堵上了,经营做法也改了。无论正面反面,你总算帮了我们大忙了!”
“但是,我的思想一直是背叛公司的呀,这个污点是怎么也涂不掉的,我毕竟是一个坏分子!”
“可是,你对嘱托人不是很忠卖的吗?你干的很出色,今后还可以照那么干下去,只不过是面对揭去面纱的嘱托人,也就是本公司而已。你的思想是愿为肯定你的人尽力效劳,对吧?这一点,我很欣赏!关于公司的内情,数你最清楚,而且你连本职以外的工作都下了多方面的功夫。不是这样的吗?要让咱们公司来一个更大的飞跃,除了你,再没有能够胜任的。何况,应该怎样对外严守机密,似乎没有谁比你更懂得呀。”
“请容我考虑一个晚上”
究竟按总经理的希望去做好呢?还是做一个精神废人好呢?明天他必须做出回答。
(译自新潮文库1983年版星新一著某个集体)
李乔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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