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小时,四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祠堂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灵堂里的蜡烛和院子外边的火堆燃烧着,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听到外边我老爹他们的声音。
你是一种类似唱歌又不像是唱歌的腔调,我也听不懂到底在唱什么。
那声音时高时低,最后我还听到我老爹高喝了一声,紧接着院子里的门就被打开了,院子里的几十号人开始动起来,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你感觉刚才的这一段时间内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现在又突然都活过来了。
吱呀——
院门打开,我迫不及待的从院子里跑出去一看,哪里还有狐狸的身影,只剩下我老爹他们几个,那桌子上的几个无头鸡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有一个白瓷碗,碗里装了满满一碗的红色液体,那碗边上还有狐狸毛。
我一看就急眼了,问我爹:“狐狸呢?”
我老爹说:“放走了。”
我头皮都紧了:“爹啊,你可是我亲爹,你把狐狸放走了,那咱们在山上的四个人可咋办呢?”
二拿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李叶,武叔既然能把这狐狸放走,就肯定能确保咱们在山上的四个人没事儿,别担心。”
看我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老爹骂道:“看你那点儿出息,人会回来的,不过会受点伤,没什么大碍。那山里的狐狸成了精,咱们把小狐狸放回去,它照旧会把人也放回来,有时候这成精的动物可比人讲诚信的多。”
我老爹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但是多少还有点不舒服,我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儿似的。
没一会儿在山上带人挖坑的乌阳也下来了,四周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已经是入夜了,我老爹和乌阳招呼人吃饭,慧通不在,慧通是佛门中人,对于杀生这种事情他向来是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他下午就离开了。
吃饭的时候,我老爹说今天晚上大家都得回去休息,但是祠堂里得留几个人守夜,看我老爹的意思估计是想让我和二拿我们仨留下来,我们仨当然立刻就同意了,只要晚上人不在,我们仨指不定就能找到老六之前说的那个地下室。
我老爹说:“晚上要添煤油灯,棺材前的那两盏煤油灯可不能灭,灭了就出事了,知道吗?”
我连连点头:“放心吧爹,我们仨在你还不放心啊?”
乌阳道:“过了十二点是头时回魂,你们三个当心一些,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就到村子里去叫人。”
“没问题。”我满口答应下来,往嘴里塞了一块馒头。
晚上要给纸人点眼,我们吃过饭以后乌阳带着我们到灵堂里头准备教我们给纸人点眼,但是也不知道咋的,一进正厅的灵堂我浑身的汗毛立刻就竖起来了,好像有人在我脖子里吹了一口冷气似的。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整个正厅,除了中间放棺材的地方,以及从门口到棺材前的两排蜡烛,其余的地方全部都放着大大小小的纸人,还有马车啥的。
这些纸人上还贴着金银纸,在烛光的照射下笼罩着一层让人不舒服的光。
“你们几个晚上守夜给纸人点眼,记住我的话,点完眼的纸人一定要放好,眼睛不要对着门外窗外,背对着门口,脸朝里边。”乌阳一边交代,一边伸手指着左边的纸人:“这里是仙子和马车,先点马的八匹马,点完之后抬着让马车背对门口,别出差错。”
我心道这事儿肯定没问题,二拿和陆飞也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等乌阳交代完之后,基本上外边帮忙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我老爹和乌阳俩人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检查完之后又重新交代了我们仨一遍才离开。
他们俩一走,整个祠堂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我们仨站在灵堂里,蜡烛扑扑闪闪的照在脸上,显得人一明一暗的。
陆飞:“朱砂点眼,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啥意思?话说回来我还真是觉得奇怪,之前那扎纸人的不都是一次性成型吗?怎么还得来第二道工序?”
陆飞瞥了我一眼:“朱砂点眼,纸人有魂。”
我打了个哆嗦,有点发怯的看了看我们周围的这些纸人:“你特么说什么呢,怎么感觉这么吓人呢?”
“这不算什么,知道为什么要把点完眼睛的纸人背对着门口吗?听说纸人用朱砂点眼睛就能通灵,朱砂眼是最通灵的,也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背对着门口就是怕这些纸人的眼睛看着门外,把外边不干净的东西招进来。”陆飞说着顺手捞过旁边的一具纸人来,招呼二拿给他拿朱砂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