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二都给白景玉补身子,经常是白景玉吃肉喝汤,白三石就蹲在屋檐下啃个窝窝头。
这种情况下让他拿出钱来酬谢,那等于要了他的命。
其实这阴阳行当当中,很多真有本事的人是压根儿不需要金钱酬谢的,一方面这种铜臭之物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来说不值一提,二来这钱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这一串子钱有时候还不如一碗热饭来的好。
但是白三石也不懂这里头的道道儿,对于他来说,这黄金白银最珍贵。
他这一番话说的我老爹也是心头发颤,人这一辈子最难舍便是亲情,父母一生为自己的儿孙操碎了心,如若换成旁人,恐怕早就再娶一房女人了,可这白三石怕自己的儿子受人刁难,从丧妻之后一直守着自己重病的儿子艰苦度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老爹虽然没打算造浮屠,可是这人是得帮了。
白三石跟我老爹年龄差不多大,两个人也以兄弟相称。
我老爹说:“方才这一下暂时也能让他好受些,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知道你儿子这阴病从什么地方起,你还得带我去一趟你捉蝌蚪的池塘。”
在路上的时候,我老爹对白三石说。
这蝌蚪常年浮在水中,水本为阴,这蝌蚪本来就是阴物,看白景玉现在这种状况,那个池塘显然是有问题的。蝌蚪虽为阴但好歹是阳间的东西,是活物,吃下肚虽然这阴气入体可是人身上本身的阳气能压下去,也没什么大碍,白景玉喝的这些蝌蚪显然是不对劲,那池塘必然有阴邪的东西在,阴气太盛附到这蝌蚪的身上,又被白景玉喝了下去,这才出了这件事。
听我老爹这么说,白三石心里也有疑问:“可是这蝌蚪喝了这几年,我儿子的病的确有所好转,要是真有阴邪之物,我儿子怎么能到现在方才显出不对劲来?”
我老爹呵呵一笑:“你儿子体内阳毒旺盛,这蝌蚪属阴,阴邪之物也属阴,阴阳相抗,这阴压制阳毒自然有好转迹象,可这表面虽好,内里却已经被这阴邪之物入体,你三日给他服一次蝌蚪,阴毒在体内积少成多,现如今已有阳不胜阴之势,这才显出那鬼瘤子来。”
这下白三石算是明白了,可是只听说过阳盛好的,却不知道阳气还有毒这一说。
但是那种情况下白三石的心思都在自己儿子身上,对于这些也没太大的兴趣,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聊着一路往白三石捉蝌蚪的那个池塘去。
说来也巧,白三石捉蝌蚪的那条路正是通往下苗村的那条路,下苗村也就是我老爹要找的那个村子。
那地方人迹罕见,就是乡村小路上的一个废弃的池塘,不偏不倚那池塘就在现如今这个城市和下苗村中间的位置,两点之间的中心。
那池塘已经荒废了挺长时间,但是那水却深的很。
水面波澜不惊,站在旁边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底下游动的成群成群的蝌蚪。
我老爹围着池塘巡了一圈,就问白三石:“你往常都是傍晚来?还是白天到?”
白三石白天要么就在火车站摆摊,要么就是走街串巷的收破烂,到了晚上擦黑才能拿着一个破烂手电筒到这地方来给自己儿子捉蝌蚪。
“都是天黑以后。”白三石说。
我老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又围着池塘转了一圈。
说起来那池塘周围也真奇怪,这四处是什么也没有,那就是荒野,但是这荒地上杂草丛生,远处的杂草都长得半人来高,但这池塘的周围却是寸草不生,旁边的土都干裂了,而且这池塘里这么多成群成群的蝌蚪,但是我老爹走了一圈也没见到有青蛙啊。
我老爹问白三石平时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过青蛙叫。
白三石仔细回忆了回忆:“往常来的时候我心里都挂念着孩子,没多注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好像没听见过蛙叫。”说道这里白三石猛地一晃,立刻朝池塘里看去:“这蝌蚪可是青蛙的崽子,这附近没有青蛙,那这蝌蚪是从哪里来的?”
白三石冷汗都下来了,这但凡是有蝌蚪的地方肯定有青蛙,但是这地方有这么多蝌蚪,一只青蛙也没有,这是肯定不对劲的啊!
我老爹没搭白三石的腔,蹲在池塘边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池塘中央的一片蝌蚪,片刻过后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夜不过时,孽不走常,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倒是要看看这水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