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再看夏候康,他狰狞的面容,暗暗咬牙,环视过所有人,最后停在叶一脸上,对他扯了个微笑。
一看见我的笑容,惊恐地大叫:“不要!”与此同时,我藏在袖里的短匕,在空中划过一道极美的光弧,从肋下刺进夏候康的心脏,一大串血珠飞溅而出。
夏候康吃痛挥掌拍中我胸口,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劲,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一张口,一口血雾喷向天空,耳边听不到任何人的叫唤声,只有一阵接一阵的天雷之声,身体开始下坠,似乎看见了他们惊恐的脸容。似乎看见一个白影与一个黑影向我飞奔而来。
叶一,如果这样能梦醒,请忘了我。
叶一,如果还不能梦醒,也请忘了我,寻找梦醒的方法,回到现实你的生活中去,不需要再为我左右为难。
叶一,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再遇上你,在现实里遇上你,不是在梦中。
距东拓城三十里的浅月行宫。
宁远不明所以地问:“父皇,你既然放过他们,为什么又不阻止康亲王继续追杀他们?”
夏候啸天淡淡的笑了笑说:“叶一,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若唯我所用,能定天下。”说到这里他停下,放下手上的茶杯,起身到亭子边缘,既可俯瞰整个花园,也能直视天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一树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上,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势,宁远紧跟其后却直觉得背脊冷汗吟吟,他似乎要猜到他的父皇即将说的话。
“若为他人所用,必成大患。”他的这句话,透着无边的冷意,宁远连手心都是冷汗。
“皇儿,若是你,你会如何处理?”夏候啸天高深莫测地问。
“儿臣不敢妄断。”宁远单膝跪下回答道。
“平身罢,你处理大气理智且勇敢果断,确实是帝王之能,可是你缺少帝王该有的冷酷。”
刚起身的宁远听到又扑通一声双膝下跪,颤声说:“儿臣并无窥视皇位之意,父皇明察。”
夏候啸天满意地笑了,他说:“朕在你这般年纪,先皇并未立储君,皇兄弟间斗争十分激烈,那时朕便立志要当上皇帝,该赏的赏,该斩的斩,先皇说:你有帝王的果断和冷酷。之
后将朕立为储君。”宁远听着豆大的汗从额角往下淌,听他继续说:“你的皇兄虽为长子,却庸碌无为,皇三弟太过阴险奸诈,连辅助之职都不能胜任。”说到这里夏候啸天长叹一声。
宁远依然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你该好好学习应要有的冷酷。”
“父皇,”宁远咬了咬牙说:“儿臣虽然与叶一相交并不久,可是他承诺不会危害我等江山,儿臣愿意相信他。”
“他有软肋。”
“儿臣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会让小小变成软肋的。”提到了小小,宁远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夏候啸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说:“你喜欢她?”
“是。”
“为什么不把她抢过来?”
“她并不适合宫廷斗争。”
“哈哈!”夏候啸天大笑起来:“朕年轻时也做过此等事,对此事绝不后悔的一件事。人来!”一名侍卫从暗处出来跪下听命。
“你立即回京,传朕口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二子夏候宁远德才兼备,深肖朕躬,可承宗庙,即日立为储君,一月后择吉日举行大典,以昭天下。”
侍卫严紧的喊一声:“末将领命。”双手高举过头,接下夏候啸天的信物龙腾玉佩。
宁远方如梦醒,向夏候啸天三跪九叩:“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的期望。”夏候啸天亲自扶起他。
侍卫向宁远躬身行礼说:“恭喜太子殿下。”宁远虚扶他一下,他才恭敬地说:“末将告退。”
待侍卫走远,夏候啸天才说:“剩下的事,你按你的意愿去做吧,朕相信自己的眼光。”
“儿臣领命,谢父皇。”
西陵山山顶。
“夏候康!我跟你拼了!”安心双目血红,抡起拳头就向夏候康砸去。夏候康虽然受了伤,但并非致命的伤,他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挡下这一拳,人却蹬蹬蹬地连退了几步,安心还想再进招,官生拦着她。
“给我滚开!我要替小小报仇!”她大叫着,眼泪一串串的滴下来。
官生只得抱紧接近疯狂的她说:“冷静点!你冷静点!”
夏候康被人扶着,哈哈的大笑:“把这两人给本王杀了,重重有赏!”
士兵像潮水一样把他们围起来,这时,远处一声大喝:“住手!统统不许动!”话音刚落,一人一骑已经来到跟前:“康王爷,收手吧,他们被你逼害至此,已经够了。”
“夏候宁远,你也要帮着他们与本王作对吗?”夏候康向悬崖的一指,冷冽地说。
“皇叔,并非宁远要与你作对,你又何苦将他们赶尽杀绝?”宁远轻叹一口气。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本王的好意,他们又将本王置于何地?将灵浠置于何地?”
“仅此而已?”
夏候康眯起双眼的看着宁远,带了些许危险的气息说:“你以为还有什么?你该知道,你们兄弟三人的处境,与我作对会有什么的后果。”
宁远冷笑一声:“你私自动用军队的士兵,就不怕父皇降罪于你?”
“我倒想看看,皇兄他给本王定个什么罪。”
“康王爷,你有一千士兵而已,山下的五千将士已经将整个西陵山围起来,边境邻国对我大瑞王朝虎视眈眈,我实不想与你为敌。”
“什么?你竟然也动用军队?你竟然为了那个女子动用军队?好,如此甚好,你亦私用军队,罪加一等!”
“你错了,我并非为她而来,皇叔。”宁远紧紧地盯着夏候康,用极慢的语气说:“众将听令,传,皇上口御,康亲王私自调用军队,不知悔改,削亲王为康王,立交兵符,违者,立斩。”宁远高高举起一块金光闪闪的龙腾金牌。
“皇兄削我爵位,”夏候康哈哈大笑:“你,凭什么缴我兵符?”
“就凭我夏候宁远是大瑞王朝的太子!”
夏候康脸上一片死灰。
睡梦中,一直有些声音在耳边像蚊子似的嗡嗡作响让我睡得极不安稳,想伸手把蚊子打掉,无奈双手似灌了铅的一样,沉重得没法动,一急起上来,胸口闷痛闷痛的,喉咙一阵腥甜,不自觉地张了张口,好像听到了周围有些惊叫声,又沉沉的睡去。
再入睡却一阵冷一阵热,难受极了。感觉手心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慢慢地,被温暖包围着,这种温暖让人迷恋,舍不得离开。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容憔悴,脸色苍白,嘴唇边一圈沧桑的胡渣,双眼满是血丝却满眼都是惊喜的脸孔,这张让我心疼的叶一的脸孔,我伸起手,想抚上他的脸,他一把抓着我的手,贴到他的脸上,眼眶中有些闪动的光芒。
他额发蓬乱,曾经飘逸的月白长衫也变得许多的皱折而显得凌乱不堪,显然,梦还是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