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总是公平的,不会因为温情美好而增了半分清澈怡人,也自然不会因为心计阴谋而减了半分美好。月下的小院里,正是风吹树影动,似是照人来的美好氛围。
坐在院中间的安亲王自是不喜不怒,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如传闻中的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爱恨无常。军中关于他的传闻很多,负面的多正面的少,京城里关于他的传闻晚多,正面的就几乎没有了。
当然,没有人能否认他治国的能力与英勇无匹的战略布署能力,在朝臣们眼里他当然是当仁不让的帝位继承者,就连皇帝也属意于他,皇帝把军政一身的美好愿景寄托在他身上。
而现在的安亲王越多的表现出他人格魅力的一面,上至孝下至亲,虽然还为人所诟病,但总是和从前不一样了。杀伐果断、豪气干云,可以谈政论事,也可以恣意信任托付,可以说现在的安亲王越来越符合一个君王所需要的先决条件。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母亲,他比他的兄弟们更没有羁绊。
“安亲王……”钟碧微似是有些惊了一般,然后迅速地低头行礼:“原只是睡不下,没想惊了安亲王的清静,还请安亲王见谅,碧微这就回房去。”
只见安亲王看着钟碧微,似乎是叹了口气一般,然后指着对面的座儿说:“静夜无边,既然钟小姐睡不下,不妨一道坐坐。”
闻言,钟碧微又低下头云应了一声,只是眼底多有些冷冰冰的神色,抬起头来时又只见了温和娴雅:“那就叨扰安亲王了。”
此时的钟碧微是依照着传闻来看待安亲王的,长夜漫 漫,有愿意自个儿贴上来的姑娘,传闻中的安亲王当然会欣然相应。
但是她也没有嫌弃的资本,毕竟是她自个儿要贴来的,既然有所图,那还有什么资格来不屑。
“钟小姐要尝尝吗?”安亲王正吃着一块糕饼,正是阿容常吃的糖霜饼,甚至也出自同一家店,还正是阿容惯好的那几个口味儿的。
要是阿容看见了肯定得高兴得扑过来,可是钟碧微毕竟不是阿容,只看了一眼笑着挟了一块细细地咬了两口,那吃起来的姿态当然是文雅极了,可不像阿容那样吃得饼屑掉得处处都是。
桌上除了有糖霜饼之外,还有卫朝没有的几样儿点心,比如驴打滚、绿豆饼、千层糕。让安亲王眼神微暗的是,在吃这些时钟碧微都没有异样的反应。
“这些点心倒是新奇,有好几样儿都是没尝过的,只是有些不免甜了些。安亲王府上的厨子倒真是用心,连您在这儿都备下了这么些点心来。”钟碧微当然不急在一时,事儿得慢慢来,尤其是对安亲王这样的人,更不能急。
“只是些边夷小国的点心,灶下也是新学的,味道可能不太地道。”说罢,安亲王叹了一口气,心里自是莫明地失望,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半点来。
在安亲王和钟碧微吃点心谈天到多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药女恭敬的声音:“盛药令,您来了……钟小姐好好的,没出现您所说的症状……要进去看么,好您慢些走,我给您点灯照了路。”
接着院门处阿容就走了进来,一看哟这在吃夜宵聊天儿呢,看起来气氛还成嘛。咦,这可是三皇子可心的,难道安亲王要横插一手,这可不好,兄弟的衣服还是别乱穿。
走近了时,阿容先给安亲王行了礼,然后才给钟碧微切脉,果然是没有异样,可能是服丹药服得及时的缘故:“安亲王、钟小姐,你们俩都应当早点歇下才对,夜晚睡得好了,这身体才能养好。要是睡不着,我给二位点宁神香,总得早睡早起才是正经的。”
于是这时候阿容看到了桌上满桌子没怎么动的糕饼,于是她迈不动道儿了,她对点心小吃的执着不亚于她对医药的执着。更重要的是,这几样糕点太让人热泪盈眶了,绿豆饼、驴打滚那都是她舍不下的朱砂痣啊!
“安亲王,这也是夷国的糕饼?”阿容心说上天啊,您干脆让我穿到夷国多好,有西红柿、有土豆炖牛肉,完了还有这么多眼熟又馋人的糕饼,太勾人口水了。
“声声啊,你喜欢吃这些?坐下来吃吧,别天天端着你那药令的模样,小姑娘家家的赶紧嫁了才是正经的,前些日子大公主不是报了备你和长青的婚事吗,好好准备,别成天眼药和病患在一块儿。”安亲王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这么多话,一半是对阿容说的,另一半当然是对钟碧微说的。
这时只听得身后那药女捂了嘴说:“盛药令一见糕饼就走不动了,记得那时爷去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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