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辗转结连理,自此红尘结伴游。
五月,天始热了起来,扬子洲因近水所以显得更凉爽一些。
一阵花炮声过后,一台花轿从正街远远行来,满街的人皆交头接耳谈论着今日这桩大喜事儿。
这会儿阿容还不在轿上,这才刚从春华馆出来,眼前看到的是去迎亲的队伍。谢长青在最前边的高头大马上,脸上的笑虽说是浅的,但是那份喜庆气儿可浓得跟密里调油似的。
此时的春怀堂前早已经是人头攒动,打先前站着的就是姚承邺,他今天的身份是调相,各项事儿都归他主掌。
这未来的妹夫想娶自家表妹妹,姚承邺觉得且得为难为难谢长青:“待会儿你们按说的办,别手软,今儿不干以后都没机会了哈!”
说话间迎亲的队伍就到了,谢长青在马上看了眼姚承邺,眉头一挑压根不下马,手里的金嵌玉小剑就推了出去,“嘭”的一声正中“花头”,红艳艳的花瓣顿时间洒了满地。
“姚……”
“得叫二哥!”姚承邺忽然很具有自我安慰精神地想道,这感觉也不错,让谢长青叫了这么些年的姚二,也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这一下谢长青自然没立时叫,旁边就一群起哄的:“妹夫见大舅子,这头一声怎么也得叫,要不然就别让进门!”
“对!”
扫了一眼旁边起哄的,全是连云山的人,谢长青不禁想他人缘有这么差?回头看了眼姚承邺,谢长青眉一扫便开口道:“二哥。”
这一声“二哥”,可跟吃了大补药似的,姚承邺笑着让人放行。
进了春怀堂里向阿容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道喜声连连,谢长青自然是笑着连声应。等到了房门前,吩咐左右的喜婆把门打开了,一看……里边一个人也没有!
大家伙儿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人呢?”
“刚刚还有声儿呢,莫不是姚二爷把人藏起来了好让平郡王去找。”喜婆疑惑不解地说道。
一旁的姚承邺连忙举起手来,摇头道:“这可没我什么事儿,你这一门二门都进来了,我不会在这堵着,没这么闹的。”
正在众人疑惑间,阿容提着裙子从帘子后头钻了出来,一边整理着裙子一边眨眼看着眼前的一溜人,然后干笑了两声:“人有三急,嘿嘿……”
她的话惹来大家伙儿一块儿瞪她,姚承邺一看情况赶紧吩咐道:“年玉,赶紧把盖头给她找来,哪有接亲的人都来了,新娘子连盖头都没盖上的。”
见这乱象,谢长青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他心说:“声声,你就这么折腾我吧,迟早让你折腾出毛病来!”
接了阿容上花轿,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地回春华馆,春华馆里这时候早已经是宾客满坐,好在这些人也多不用管,祝酒有宗府派来的人,礼仪有礼部的人。
这一场婚宴从中午持续到晚上,这才算走过了各项礼仪,阿容在洞房里等时,半掀着盖头在屋里吃东西,她倒是没饿着,早早就让那几个从京里来的厨子做了一大包点心揣在袖袋里。
吃完点心有些干,她就起来找水喝,端起茶壶时才发现桌上压着一张红红艳艳的卫朝版“结婚证”——合婚书。
于是她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除了吉祥话儿就是官腔,但是她终于是有了种真实感,真实到踏实:“我又结婚了……”
噗……原谅她用了这个又字,在心理上她确实就是个二婚的,这么一算她还占了谢长青老大便宜!
就在她无限遐想着的时候,腰被谢长青从后头搂住了,阿容也不动,反正这时候也就谢长青才能进得来,门口可有门神守着呐:“长青……”
“嗯,我就知道这东西摆桌上肯定合你心意,看过后踏实多了吧!”谢长青把脸凑近了合婚书,两人遂脸贴着脸,气息便交缠在了一起。
“长青,我刚才在想,嫁给你我可得了大便宜。”阿容合上了婚书,侧着愈发往谢长青怀里靠去。
听阿容这么一说,谢长青自然笑出声来了:“声声,咱们一块儿便宜。”
这时盖头溜了下来又把眼脸遮住了,阿容指了指盖头说“揭盖头……我才揭一半儿,留了一半给你!”
依言揭了盖头,谢长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阿容,虽是惯见的模样,今天却似是更添了几分娇艳,像带着露的棠花。
“声声……”
红烛摇,灯影动,这样美好的时候儿,谢长青这一声喊出来自然就带了几分暧昧。阿容一听这声音如春风春雨里冒出来似的,不禁也一阵心怀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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