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里头的气氛很凝重,十几个御医列成一排,低眉垂手,所有的嫔妃,除了侯贵嫔之外也全部到场,包括神情恹恹、心不在焉的独孤贵妃。
当我刚刚迈入门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投向我,我对那些复杂的眼波视若不见,只是规规矩矩地步入中央,行了个礼,抬起头来对着铁青着一张脸的宇文毓道:“不知天王传召阮陌来,所谓何事?”
宇文毓看着我,声音有点沉沉的,“侯贵嫔的胎儿没有保住,陌陌你可知晓?”
我流露出惋惜之色,“刚才听达公公说了。不知娘娘现在怎样了?竟是这样福薄……”
话未说完就被张贵嫔快嘴接过,“究竟是侯姐姐福薄还是另有内情,现在还言之尚早呢!”我仰起头看着她,淡淡地一笑,“娘娘说的内情是指什么?是想说侯娘娘滑胎与阮陌有关,是吗?”
“陌陌!”宇文毓貌似很紧张地提示我,这一提示更惹来了张贵嫔对我的一个冷眼,她哼了一声,不再搭腔。
“时隔多日,侯娘娘现在滑胎只怕和紫珖殿之事扯不上关系吧?”
“阮美人误会了。”徐贵妃轻咳了一声,插话进来,“侯贵嫔之所以滑胎,并非是因为跌倒,而是因为麝香。”她摆了摆手,已经有个小太监捧着托盘端至我的面前,托盘上赫然躺着一件湖绿色的长衫。
我脸一下子就白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这件衣服里头有麝香?”这件衣服我自然认得,是被我扯坏的那件,是宇文毓捧出来给我,让我补好了还回去的。
徐贵妃温和道:“麝香有活血通经之效,倘若怀有身孕,沾了麝香,必定会导致小产滑胎!侯贵嫔原本这胎就不稳,又哪里受得了你这麝香之气?”她把衣衫的袖口外翻出来,原来袖口的一圈里子都被塞进了颗粒状的麝香。一股浓烈的香气顿时送入鼻中。
“这件衣裳是阮美人缝的吧?阮美人该如何解释?”徐贵妃板着一张脸,质问道。
原来如此,原来宇文毓在这里等着我。连自己没出世的孩子都能狠心利用,我真是太小觑他了。
我莞尔一笑,保持镇定道:“衣服是我缝的,也是我命人送回给侯贵嫔的,但这也不能说明麝香就是我放进去的吧。”
“若不是你,还能有谁?!”外边忽然传来一个尖利而沙哑的女声,我扭转头去,只见几个太监拖拽着一个华衣老妪,不让她就这样贸然闯进来,但那老妪就像是一头母狮,其他人哪里拦得住?
“天王,奴婢们拦不住侯夫人她……”太监急撞撞地说道,“大冢宰和侯将军他们也在门外候着了。”
宇文毓摆摆手,示意传他们进来。
那几个小太监把手一松,侯夫人立马就奔我这仇人来了。我才不会待在原地任她打骂,眼见她冲过来,我就抱着殿里的柱子躲避起她的锋芒。
侯夫人捉不着我,不由双目猩红,声音打颤,“好狠毒的妇人!为了进宫不惜堕胎,自己生不出娃,便也容不得别人生!一个小小的民妇就能如此无法无天!天王,你若不杀她,老身……老身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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