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一眼,他虽然和宇文邕相识,却从来不曾知道宇文邕的武功并不弱,但是此时显然也不是夸赞对方的时候,他于是点头答应。
宇文邕也已经换好了衣裳,又从尸体的身上抓了一把血往自己脸上抹了抹,有些可怖,但也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相貌。
就这样几个人行色匆匆地往西门边走去。刚刚靠近宫门,就有侍卫围绕上前,拦住了去路,宇文邕急急地说道:“宫里头出大事了,有人强行攻进起云殿,皇上不见了,北门那里也遭到了攻击。”
他这一番话颇有些危言耸听,众侍卫一听也都慌了神,宇文邕又向旁边自己带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已经掏出标注宇文护亲信的令牌,“我等是奉大冢宰之命,护送阮娘娘回大冢宰府暂避,你们赶紧让行。”
那些人一听,立马把宫门打开,眼看着就要出宫门了,守卫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站住!”,他走上前来,把宇文邕和另外两个侍卫打量了一遍,“你们瞧着面生得很?当真是大冢宰的人?”
我心底一惊,蓦地想起,当初宇文护授意我,看守西边宫门的都是他的人,这样我就可以随意出入。足见这西边宫门的侍卫也都是他的心腹,他们当然有理由怀疑宇文邕等人。
宇文邕却也不着慌,抹了一把血,嚷嚷道:“你他妈的才瞧得面生!也不瞧瞧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盘问,不去帮大冢宰找皇上!真是吃闲饭的!”
他这一嚷嚷,倒是一下子就把几个人的底气给喊没了,我也说道:“非要我去把大冢宰请来吗?”
那几个侍卫并不知道宇文护已经同我翻脸,只当我依旧是他的义女,哪里敢阻拦,于是慌忙让出路来,让我们几人出来。
宇文邕已经备好了马,他扶我上马的时候,我忍不住凑到他耳边说道:“宇文毓呢?他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宇文邕轻笑一声,“大皇兄还在起云殿呢,那不过是我骗大冢宰的。”
我蓦地一惊,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佯装攻北门,宇文毓也压根就没有从起云殿里头出来。宇文邕看着我直笑,“是呵,大冢宰一会儿就该发现了,要走得快!”
我下意识地往宫门瞧了一眼,这一瞧不打紧,宫门再度大开,眼见侍卫就要从那儿冲出来了。
宇文邕也瞧见了,二话不说就跃上马,稳稳地坐在我的身后,他勒了勒马绳,狠狠地往马臀拍了一下,马儿两只前蹄一抬,立马就冲了出去。杨坚也是一般地反应,两匹黑马并驾齐驱,在宫门前宽阔的御道上驰骋起。
那些奔跑的士卒哪里能快过马儿,我从宇文邕的臂弯中探出头去,并没有见到人追来,然而我却瞧见宇文护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前,他的手中赫然持着一柄长弓。
他毫不迟疑地搭弦引箭,我还没有惊呼出声,那箭头就像一头俯冲而下的雄鹰,又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雄狮,我只听见宇文邕闷哼了一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顶了顶,我的心跳好像在一刻停止了下来,我张大嘴巴望向宇文邕,他却只是咬紧牙,把手中的缰绳勒得更紧了。
我扭头去看宇文护,他手中的弓又抬了起来,我费尽力气喊了一声,“大冢宰!”
我想起那一日在树梢上,也是这样惊惶地喊着他,就如同今日一样,惊惶、着急、害怕,然而,当初的我是害怕宇文护会遭受什么意外,此时此刻,我心里头想着的只是宇文邕,只想着我的阿弥。
或许我的叫唤让宇文护想起了什么,他握住弓箭的手有了那么一丝犹疑,也就是这片刻的犹疑,宇文邕已经掰转马头,往岔道上偏去。
宇文护原本就已经模糊的身影终于不见了,或者应该说,早在宫里的时候,我心里头的那个大冢宰就已经消失了,他对我的出尔反尔已经彻底地摧毁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奢望,从那个时候开始,宇文护于我而言,便不再有任何的牵绊,而是一个我再也不关心他死活的陌生人;可是现在,这一箭射过来,倘若……倘若宇文邕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宇文护!我势必要找他——我的仇敌,讨回公道!
一直到出了西城门,我眼眶中忍着的泪才落了下来,寒风吹着我的脸,脸上的泪都要结成冰了,但我不敢伸手去擦一下,我怕我的动作会惹来宇文邕的注意,我好怕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打破这个平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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