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礼向前一步,怒目而视:“为了我三十万河工的性命,我要亲自去面见圣上!”
太监说:“圣上有谕,一个也不许离开!”
陈瑄不顾危险:“难道尚书大人去上朝面君也不行吗?岂有此理!宋大人,此去危险,我和您同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宋礼握着陈瑄的手说:“好,我们一起去!”
此时,一名锦衣卫已经提前拨转马头,向金陵方向奔去。
潘叔正也要离开,士兵们拦住他,不让出去。
潘叔正说:“我不出去也行,我们济宁南门口有家广育堂,你们派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就说我请他来,给河工们治病。”
士兵说:“这个行,你在这里等着吧。”
第二天,广育堂李掌柜拉着一大车草药来了。来到以后,就对潘叔正说:“同知大人,您怎么不早告诉本店,这是本店存的上好的忍冬花,今天早上又在药行收了一部分,就一起拉来了。”
潘叔正怀疑地说:“用这些草药能行吗?”
李掌柜说:“这种瘟疫,不必害怕,忍冬花自古就是清热解毒的良药。它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既能宣散风热,还善清解血毒,效果最好。”
潘叔正跳起来说:“太好了!”
周长高兴地骂道:“嘿嘿,太医院里那帮王八蛋弄得我们这么紧张,真是饭桶!”
潘叔正开玩笑说:“他们天天在皇帝身边,弄不好就要杀头,都吓傻了吧。”
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大家正说着,白英的儿子克俊和女儿秀兰浑身雪白,拉着一车石灰来到工地。
白英问:“克俊、秀兰,你们怎么来了?”
秀兰说:“爹,听说河工上发生了瘟疫,死伤很多,我们担心啊!克俊哥哥他们烧石灰的民工没有一个得病的,我们村里的郎中说,石灰水能消毒,我们就拉来一些,让工地上、窝棚里都洒上石灰水。”
潘叔正问李掌柜:“李掌柜,是这样吗?”
李掌柜点头同意:“是这样,除了要煮忍冬花给病人喝,再用石灰水来给工地、窝棚和水源进行消毒,效果会更好!”白英说:“这个简单啊,我们在把李屯烧的石灰都运来,按照李掌柜说的,全部洒一边石灰水!”
工地上,煮汤药的煮汤药,洒石灰水的洒石灰水,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忙碌起来。
白秀兰提着一桶石灰水,感到有些沉。宋大牛看见了,跑过来帮她提。
秀兰问:“你是不是大牛弟弟,俺家老大怎么样呢,怎么没有在这里啊?”
宋大牛一下子跪在秀兰面前,说:“嫂嫂,老大把菜团子让给我吃,他已经饿死了啊!”秀兰笑着说:“你净给嫂子开玩笑,不可能,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说走就走了?瞎说!”
大牛对着秀兰磕了三个响头,说:“嫂嫂,老大哥哥是真的走了,我领您去看看他的坟茔吧。”
秀兰说:“还在骗我,我就不行!”
大牛拉着秀兰,一路来到老大的坟前,大牛先跪下,哭道:“老大哥哥,嫂子来看您来了!”
白秀兰看到一座孤零零的新坟,这才信了,一下子趴在坟土上,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扒土:“老大啊,你怎么舍得走的啊,娘走了,小运河下落不明,留下我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牛哭着拉住她,说:“嫂子,别扒了,就让老大哥哥安息吧!”
秀兰哭的直不起腰来:“他怎么能安息?把我一个人撇下,我可怎么办?弟弟,你别拦我,我要跟他走!”
大牛说:“嫂子,您不能跟老大哥哥走啊,小运河还没有找到,真要找到了,他没有爹了,还有娘,要是娘亲也没有了,那该多孤单啊!”秀兰转过来,扳着大牛的肩膀,看着大牛的眼睛,问道:“大牛弟弟,你说,你对嫂嫂说实话,小运河还能找到吗?这都过去整整五年了呀!”
大牛一愣,拍着胸脯说:“能,一定能!”
秀兰把扒开的土又慢慢地埋上,她说:“老大啊,我要先找咱的孩子,把孩子找到了,我再来这里陪着您!”
宋大牛和秀兰一起给老大的坟培土。
宋大牛感慨:还有这么真情的好女人!我大牛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替她找到儿子小运河!
在他眼里,灵芝的脸庞和白秀英的脸庞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