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睡。直至天明,余秀英起来,便去煎了些参汤,给徐鸣皋灌了少许。到了夜半,徐鸣皋便能睁眼,还是委顿不堪,糊糊涂徐的不知身在何处。余秀英也不与他说话,但将参汤给他饮食。
又过了一日,这日晚间,徐鸣皋便有精神了,睁开两眼,但见帐中有三个绝色女子,在这里给他服侍。他这一见,好生惊异,当即低声问道;“我徐鸣皋何以在此?你们三位却是何人?何得前来救我?”余秀英听他说话,好生欢喜,当即走至他面前,也低声说道:“将军幸勿高声。妾非他人,乃余秀英也。他两人亦非外人,是妾所用之女婢拿云、捉月是也。妾特奉王元帅之命、玄贞老师之言,前来救将军,将军幸少安勿躁。此时合营诸人尚未安静,请少待,妾当倾心吐胆,将所有情节以告将军,使将军知妾之来意,非若从前之在宁王府时之事也。”徐鸣皋听了这番话,方知余秀英前来救他,也就不再多问,恐防耳目。
到了夜半,余秀英仍与徐鸣皋同睡,枕旁私语,便将一尘子如何盗取光明镜,如何思念夫言为一尘子窃听,后来一尘子如何好言劝解,如何自己亲献光明镜与元帅,元帅又如何责令他盗取温风扇,如何巧骗非幻道人的保暖丹,王元帅又如何允他匹为婚姻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徐鸣皋听说,此时也觉感激,又见他如此殷勤,自已是情投意合。当下便问道:“既蒙贤妻如此情厚,但不知现在王元帅与非幻道人战过几次?那非非阵曾否破去么?”余秀英道:“妾到此处,连今日才有七日,将军却不知道,现在我师父徐鸿儒也在此地,玄贞老师等本约我师父十日后破阵,今已八日,至多不过再有六七日,就要来破阵的。但是妾这两日为服侍将军,故我师父那里的温风扇尚未得间盗出,再迟可要误玄贞老师等人的大事了。今将军幸已勿妨,惟急切不能出寨。从明日为始,请将军坚耐数日,妾当留两个婢子轮流在此伺候将军,妾即去设法盗取温风扇,送往大营,好给玄贞老师等如期破阵,妾与将军也可早早出此牢笼。”徐鸣皋道:“能得贤妻如此见爱,而且弃邪归正,将来事成之后,某当感激不忘。”余秀英道:“我也不知是何缘故,从前本来立志不肯嫁人的,自从见了将军之后,与将军一度春风。后来将军虽然被傀儡老师带出宫门,那时妾并不敢恨傀儡老师,惟自恨我哥哥不识天时,助纣为虐,将我陷在那里。若欲独自逃走,又恐不便,所以日日总不能忘却将军。及闻将军陷入阵中,妾一片私心,更难自定。恨不能插翅飞出宫门,前去相救。又因未奉宁王伪令,不便私自出宫。后来,虽师父在宁王前令我前去帮助于他,我以为将军既陷入阵中,必然多的少吉,所以托病不出,居心从此无意人世,自恨命不如人。自闻一尘老师说及将军虽陷阵内,不过有四十九日灾难,并无性命之忧。妾闻此言,所以才到宁王前销了病假,趱赶前来,急救将军性命。将军方才所说感激不忘,这话未免见外。俗话说得好:‘嫁夫从夫,夫死妇当殉节。’妾虽不明此意,也曾知道今将军有难,妾理应酬之。将军何出感激之言!但愿以后宁王早早诛灭,天下太平,妾与将军偕老,以终其愿足矣,有何他望呢?”徐鸣皋听了这番言语,着实可爱可敬,因又谢道:“贤妻虽然如此,某设非贤妻来救,某尚能为再生之人么?所以不得不更加感激。”余秀英道;“不必琐琐了,现在将四鼓,将军精神尚未大复,还请养歇为是,等将军精神复元,说不定还要战斗呢。”徐鸣皋当下也就不言,悉心安歇。
余秀英仍伴徐鸣皋睡到天明,方才起来。拿云、捉月进来打了面水,余秀英梳洗已毕,又谆嘱一番,叫他切勿声张,恐防漏泄。即日拿云在里间伏侍,他便带了捉月出来,用了早点,直望大帐而去。日间盗取温风扇,送往大营给王元帅早早破阵。毕竟温风扇何以盗得出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