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人待我天高地厚,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无奈这大礼是下不去,我张广太断不敢作这逆礼相从之事!”说着话,连忙望后退,躬身施礼,把姨奶奶给说愣了。这春姨一见,是十分的怒气,说:“你真是无义又无情,又是金银,又是美妇人,这样的便宜你都不应允。也罢,我也知道了,你要不依我,到了衙门,我告诉大人,就说你在半路公馆与我调情。那时节大人必然要怒,我看你该当怎样儿行?就是伶牙俐齿,他也不能信。你仔细想想,是哪样好?还是依了我,也有金银,也得一个少妇,何必你又学君子,落个人财两空!”
三爷一听,也不言语,自己抽身回到房中,越想越烦,要了一壶酒,自己闷闷不乐,想这一回事:“大人待我恩典最大,我乃是堂堂正正奇男子,烈烈轰轰大丈夫,我岂能做这样亏心的事?为人不可这样儿行,我何不自己不辞而别,望他乡走吧。
啊呀,不好!要那么一动,那淫妇在大人跟前,她说我调戏她,红粉之言能入英雄之耳,弄假成真,我虽跳在黄河水,也洗不清。若要是我不走,还跟她一同去见了大人,她何等的话儿都许说。”千思万想,无有主意,把一个张广太为难在公馆之中。
正自烦闷,又听见有一个老妈儿来请,说:“三爷,你快快的跟着我进里去吧!姨奶奶生了半天气,还掉下几点眼泪来,方才叫我们拿了点菜,暖了酒,等着三爷进去喝酒哪。叫我来请你老人家去。”张广太说:“不必多说,我不进去!在我这面前,不要这个样子。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张广太乃是奇男子大丈夫,断不能做那淫乱、不遵王法之事!”说罢,向老妈说:“你快回去,别帮着她不要脸!”老妈说:“你爱进去不进去,别望我这样大气!”说着,嘴内嘟嘟嚷嚷的望里边去了。
三爷喝了几盅闷酒,天色已晚,约有掌灯之时,晚饭摆上,也没有吃,自己闷坐无聊,对着一盏孤灯。
正在思前想后之际,只听得外边脚步之声,进来了姨奶奶。
春姨浓妆艳抹,打扮得甚是齐整。怎见得?有赞为证:一阵阵香风扑面,一声声燕语莺啼。娇滴滴柳眉杏眼,嫩生生粉面桃腮。樱桃口内把玉排,粉面桃腮可爱。身穿蓝衫可体,金莲香裙遮盖。好似嫦娥降瑶台,犹如神仙下界。
来至三爷面前,说:“张广太,你别想不开,我今来特意劝劝你,你如回心转意就好了。春花秋月,怎能虚度;日月如梭,人生几何?过隙光阴,老将至矣,再想要乐,都不能够了。
古来多少佳人才子,算来都是妇女情长,男子负心。你我自当初在沧州船上一见,我处处留心,在大人跟前给你说了多少好话。因为耳目众多,我用尽了苦心,想着这一条计,我还喜欢得了不得哪。好容易盼着与你说几句知心的话,你白天好些个不愿意,我今日晚上来到你这屋里,也没有人瞧见,也没有人知道,你听见没有,那些个丫环、老妈,都是我的心腹人。”她说着,来到三爷跟前,广太正不知该当如何办理这一段事哪,一听她这话,自己心中一想:“她既来在我的屋内,我先用好话劝她,如要她听我的话便罢;不听我的话,我先把她结果性命,那时我再作主意。”自己想罢,说:“你先少说这话!你岂不知明有王法,暗有鬼神?大人待你也是甚好,你这样薄情无廉耻,真是可恨!你要早早的知非改过,回到你那上房,万事皆休;如若不然。。”说到这里,三爷那句话也就说不出来了。春姨一听,又是气,又是恨,自己心中说:“好!真是痴心婆娘负心汉,罢了!”说:“张广太,你等着我吧!”转身要往外走。三爷一想:“这淫妇要走了,必有好些个风波,那时我跳在黄河水,也洗不清楚。一不做,二不休,莫若我把她结果性命,给她抵命就是了!”想罢,把手中的刀一擎,说:“且慢走!我不必等着你,先结果你就是了。”举手中的刀,照着春姨就是一刀,只听“克哧”一声响,把春姨结果性命,死尸倒在就地,鲜血直流。三爷杀完了,只听外面哈哈大笑,说:“杀得好!杀得好!”广太出去一看,不知外面那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