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白非月度人之心实非常人可比。
换信之人为不暴露身份,换的极可能只是一张白纸,即便不是白纸,也绝对是一封无厘头的信件。即便是方尚村想不到此信是被人掉包了,也还有方阡俨。
方阡俨如今住在方家,以他的地位与方尚村的性格,方尚村如若看不懂此信定会让方阡俨参谋一二,方阡俨情报迅捷又才智过人,自然会联想到昨日丞相府中白非月待方惠玲的不同,以此做出判断,让方夫人携带方惠玲入宫请见,继而告诉皇后娘娘信件被人掉包之事。
可尚书夫人不可能无故携女入宫,用的借口自然是奉皇后之命。
以此串联,除了白非月自己,想来没人会想得到这只是一场戏罢了。
昨夜下了一场雨,本就入秋了的天气愈发寒冷了,白非月如今只是个普通人,且在入宫前还受过毒物攻心,江南之行又受过箭伤,虽有方阡俨这个炼丹师在身旁,可当时材料有限,根本没办法好好医治,再加上路途颠簸,这伤竟是有些烙下了疾,如今天气一经转变,那伤口便有些反复疼痛。
御辰泽到凤宁宫之时,正碰上她在内间让秋其给她的伤疤处敷药。
秋其眼眶透红,鼻子一阵阵得吸:“娘娘,你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白非月不会安慰人,只干巴巴地说了句:“伤口都已经好了,没什么的。”
她话音刚落,秋其却更是难过了,险些都要哭出声来。
再说到御辰泽,这厮守在外间都听得见秋其抽泣声一阵接着一阵,当即心上更加烦躁。
问毕春:“娘娘这是怎么了?”
毕春心中挂心白非月,福了个礼后便是蹙着眉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好像是娘娘在下江南之时遇刺了,肩上中了一箭,因为受伤的时候没养好,所以到现在天气一变便会疼痛。”
御辰泽惊愕:“她遇刺了?怎么没人告诉过朕?”
毕春咬了咬唇:“皇上也是知道娘娘的,想来她是不愿意皇上担忧烦扰。”
御辰泽捏紧了拳头,心中犹如被一块石头压着一般。她如此为他,他竟然还……
敷好了药,白非月从内间走出,未施粉黛的脸颊有些苍白,连眼下都有些乌青,想来是昨夜痛了一整夜。
见到御辰泽,白非月先是愣了下,旋即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后便迤迤然坐在榻上吃起糕点。
御辰泽唇角嗫嚅,他轻声道:“你受伤了怎么也没告诉朕?”
白非月笑了笑:“陛下不是正忙着猜忌臣妾么?还有闲情关心臣妾的伤势?”
御辰泽怔然:“你……”
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见她说:“陛下真是好计谋,臣妾都差点被你哄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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