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江沅见到沈绎的时候,沈绎已经抢救完毕了,正穿着一身蓝色的病服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整个人颓废而了无生气。
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江沅大步走到沈绎病床前,拉着沈绎的衣领直接将沈绎从病床上拉了起来,“简兮呢,你把简兮弄到哪里去了?”
“你说呢?”沈绎干裂的嘴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沅,“她死了,出车祸的时候我被挂在树枝上,小溪水则是直接跌落悬崖,死无全尸!现在你满意了,她终于离不开你了,到死都要背负着江沅妻子的名头!”
“我不相信!”江沅咬着牙说,如墨的眸子隐隐泛起点点赤红,“她是简兮,是我江沅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那你怎么不去太平间看看啊?”沈绎反手拉住江沅的衣襟,一贯温和的眸子里蕴含着锐利的锋芒,“你连看看简兮尸体的勇气都没有,就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真是我见过最怯弱的男人!”
是的,沈绎说对了,从一进医院就有人通知他简兮的死讯了。可是他不相信,却又狠不下心去一探究竟,他怕一旦看到那具尸体,他之前所有的笃定都会化为乌有。
任何事情只要一牵扯上简兮,他就会变得方寸大乱,他就会变得毫无主见,他就会变得……不再像他了。
“你最好期盼那具尸体是个误会。”江沅松开沈绎,语气依旧冷硬,“但凡简兮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叫你和你的j&e陪葬!”
“你以为我会怕你么?”沈绎素来温和的眼底有泪光闪烁,“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个决定,一是当初和简兮分手,二是没能狠下心把简兮从你身边夺回来!”
“你的愚蠢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局,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可笑至极的话?”
“你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是我的原因?”沈绎脸色呆着古怪的笑意,目光落到江沅的身上像是悲悯,“你真是自负到了可悲的地步,如果不是你把简兮逼到退无可退,她又怎么会向我一个前男友寻求帮助?又怎么会落得这番境地?”
沈绎的话让江沅的脊背猛地僵直,面部线条变得越发紧绷,眼底的情绪越发晦暗不明。
可沈绎的话还在继续,薄薄的唇瓣吐出的语句有种字字诛心的味道:“害死简兮的人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江沅!”
紧抿着唇线没有说话,江沅转身大踏步离开,俊朗的面孔上阴云密布,暗沉的更胜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
看到江沅终于走了,沈绎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江沅对简兮是有感情的,他刚刚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意在诛心,只有击垮了江沅的内心防线,他才能察觉不出整个事件的异样,以及那具尸体的不对劲。
将身子重新靠回病床上,沈绎一放松下来,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就从肌肤传到骨骼深处,痛的他额角上冷汗直冒。
虽然尸体是假的,可车祸却是真的,他受的伤更是真切。并且出车祸的车辆还是魏芷欣提供的,这样可以同时瞒过两边的人。
虽然付出的代价巨大,身为一个设计师,他的右手已经彻底失去作用,但是为了简兮,值得。
站在太平间外,江沅久久不肯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处不停的怔忡着,如墨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光彩,麻木空洞到了无生气。
半晌,江沅终于动了,却还是没有进入太平间,而是给马克打了个电话。
“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马克说话时的语气显得很是艰难,“夫人昨晚和j&e的总裁一同出了车祸,j&e总裁右手粉碎性骨折,夫人……当场死亡。”
“……”没有应声,江沅沉寂的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总裁?”马克试探性的问,没有听到江沅的回答,只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
有些僵硬的挂断了电话,江沅叫来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