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哼,我的腿比你的长许多,就不信跑不赢你。
抬起腿准备开跑的年轻男子,一转身便撞上结结实实的铜墙铁壁,撞得他的鼻子疼得好像断了般。
“是谁没长眼睛!”做贼的先喊捉贼,是他处事不变的道理,凡事先说先赢。
“耶?抱歉。”
这温润的嗓子,柔和得像是天际悬挂的星子,不寒不骄,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慢慢地渗进人的心底深处。
煞是好听。
被撞扁鼻头的年轻男子抬起头来,望向声音发出处,想一窥这温煦嗓音主人的面貌。
“你有没有怎样?”
啊,真好听
年轻男子望着那出声的成熟男子,心儿突然间像是欲冲破胸口般,怦怦、怦怦地跳。
他流浪在外多少年了,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俊美的、英挺的、豪爽的、俏丽的眼前的男子绝不是他所见过的人们当中最最好看、最最教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可偏偏就是令他移不开视线。
天啊!他的心都要跳到他的喉咙上了,而他体内的热血奔放得几乎冲破他的耳膜,这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竟教他如此“你还好吧?你流鼻血了。”
真好听,总觉得那声音可以渗透过他的耳朵来到他的内心深处,在他的体内温和地回旋着。年轻男子兀自陶醉不已。
近在咫尺的男子背后似乎长了一对美丽庞大的翅膀,只不过那对翅膀竟晕着淡淡微红的光芒。
“这巾帕给你,擦擦鼻血吧。”
喔再多说点吧。
耶?他好像有提到什么血血?他最怕血了!
年轻男子定睛往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巾帕一瞧,上头满是血迹。
“啊!我最怕血血噢”年轻男子两眼一闭,膝下一软,向后倒去。
“喂!”
小小的天水镇上,一百零一间客栈──香溢客栈,乃取香味四溢之意;客栈的人潮稀稀疏疏的,每年会固定到访的客人,用一只手数都嫌太多。
“枫爷,还是住以前那间客房吗?”
“是的,再帮我找位大夫,麻烦你了,掌柜的。”
接过几个铜子,虽然没有多到让手有沉甸甸的感觉,但钱总是钱,多一分算一分,徐掌柜笑盈盈地直说:“不麻烦。”
待大夫瞧过之后,送走大夫的枫念晴这才入屋对他爹亲道:“爹,这人抢了我的铜板,为什么我们还要救他?”
“不过是个铜子,他要就给他吧。”
不要,那是他的零花钱呢!他可以买除了桂花糖之外的甜食,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爹,不可以这样,那人会得寸进尺的!”爹爹就是这样,任人家占便宜也不哼一声,若不是有他在他身边打点,他早被坑得一滴都不剩了。
“好好,随你、随你。”为免宝贝儿子又开始对他的耳朵进行长篇大论的洗涤,枫擎扬只得闭口随他。
奇怪?何时变成他听儿子的话,而非儿子听他的话?到底是何时开始的呢?
枫擎扬歪着头,想不起来耶!
在这当儿传来床上年轻人的呻吟声,他正逐渐转醒。
其实他早就醒过来了,只是想闭着眼睛再多听一下那人的声音,想不到他们正巧在讨论他,也许他可以乘机利用利用。
“这是哪里?啊!就是你,是你害我流血的!我只要一流血就会昏倒,休息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转好,呃,说着说着我的头又昏了”
“你”哪有这么夸张的事,摆明了是想坑人!
枫擎扬制止了儿子不友善的下文。
“说的也是,是我不好,害小哥受伤。我叫枫擎扬,这是小儿念晴,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会负责将你送回家疗伤休养。”
什么是他自己撞到爹爹的,干爹爹啥事?干啥要负责?枫念晴的嘟囔被父亲堵在小嘴内,鼓鼓的都是不满。
“我叫樊琏,大家都叫我小琏,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就没了家”樊琏讲得可怜兮兮地,偷偷自掩面的双手中觑了两人一眼。嘻,果真,那声音好听极了的男子表情更加柔和,连方才还恶形恶状的小鬼都和缓下来。这招真是有效,那么这阵子就靠他们了。
“那总有亲戚吧?我送你去。”
“没有唉,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樊琏容身之地?”
没这么夸张吧?
“那么在你伤愈之前,就请你委屈地和我们同住在这间客栈里,可否?”
“嗯”“喂,这么好的白吃白住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晴儿!”
在父亲的轻斥下,再不情愿的枫念晴也只有住嘴。他觉得这家伙肯定是个得一寸、进三丈的人,不要脸!
“可是,似乎有人不怎么欢迎我”樊琏好不委屈地嗫嚅。
“不会的,是吧,晴儿?”
“是。”在父亲背后的枫念晴脸上是完全相反的拒绝之意。你这厚脸皮的家伙,快给我滚。
“看在你们这么好意的份上,我就留下了。”
他们好像接受了多大的恩赐似的。
怀着淡愁的枫擎扬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沾惹上一身怎么甩也甩不掉、甩不尽的腥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