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若是你也是高昌的将领,眼见着一个外人都要骑到了自己的头上,你心中会如何去想?”
“更何况,”不待柳成回答,柳一条接着说道:“更何况,当初楚弈之所以会流落到被囚禁在大唐驿馆,多少也是出于被候君集陷害,你说,有这么多原因在侧,楚弈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候君集而将咱们陷于不利之境呢?”
“少爷说得是,是成多想了。”柳成随声附和,道:“再怎么说少爷当年也曾帮助过他,于他有活命之恩,想来楚弈便是异族,也不会对少爷起什么坏心思。”
“行了,你就安心地呆着吧。”柳一条点头说道:“咱们此行虽然凶险,但是凶险之处,决然不在楚弈这里,一会儿楚弈到了,你莫要多言。”
“是,少爷!”应了一声,柳成知趣儿地闭上嘴巴,恭敬地立在一旁。
楚将军府,听得‘得一醉’的伙计来报,说是他一直在等的人已到了,楚弈的心下多少变得有些忐忑,没想到这柳一条还真是大胆,明知道候君集在高昌有着一定的势力,他竟还敢选在白天进城,难道他就不怕会落在候君集的手里吗?
上个月前线发生的一些事情楚弈也是曾有耳闻,传闻那候君集竟有提出,若是李唐肯jiao出柳一条一家,并免去高昌不敬之责,那老匹夫就退兵休战。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只是一个玩笑,候君集断是不可能会因为一己之si而最~好o轻休双方战事,但是从另一面也已说明,候君集对于柳氏一族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何种刻骨铭心的地步。
楚弈毫不怀疑,若是柳一条真个落在了候君集的手里,候君集便是对其施刑凌迟酷刑也毫不奇怪。
“是莽撞吗?”楚弈轻摇了摇头,若是柳一条是莽撞之人的话,那这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行事堪称谨慎了。
“他这是算准了候君集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赶来高昌国都。”楚弈心中如是想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柳一条,已经深得兵法三味。”
对于柳一条这个人,楚弈除了心有感ji之外,更多的是由衷钦佩,别的像是赚钱、整倒候君集这个兵部尚书之类的事迹且不去提,但就柳一条曾赠给他的那本《厚黑录》就让楚弈受益非浅,能把人心,还有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事态把握得那般到位的人,又岂会行那莽夫之举,轻易以身犯险?
怕是不止候君集,柳一条此行,便是连他楚弈还有宫里的那位金烨公主的心思都已猜透,不然,在这两国jiao战之际,柳一条他一个身份和地位都十分敏感的唐人,怎么可能会这般泰然地出入敌国境内?
这几个月来,陛下的身子渐弱,听宫里的老太医暗中言讲,陛下的日子怕是已经不太长久,长则三月,短则十数日怕是就会油尽灯枯。
而这个时候,大皇子还有三皇子都在外随军东征,候君集还有其麾下的十数万将士也都不在朝都,若是这个时候陛下真个有了什么意外,对金烨公主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的良机。现在摆在金烨公主面前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在陛下归天之后,她要怎么才能顺利登上王位,怎么才能避免事后候君集还有大哥与三弟在外的十数万兵卒?
柳一条怕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过来,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目标,一个富可敌国,一个权倾朝野,像是这种合则两利的事情,金烨公主没有道理会拒绝。而他楚弈,自然也能从中得些益处,毕竟,在整倒了候君集之后,高昌总是需要有一个能拿得出和镇得住场面的将领。
“xiao三儿,”楚弈在卧房换了件衣物,临出men儿前,将随行的心腹叫到跟前,轻声向其吩咐道:“你这就执着本将的令牌去一趟皇宫,跟金烨公主说道一声,就说东边儿的客人已到,请她到城中‘得一醉’会客。”
“是,老爷!”
“诶,等等!”见xiao三儿转身即将离去,楚弈又将之叫住,沉声叮嘱道:“记得这件事情只能告诉金烨公主一人知晓,切莫让第三人听去!”
“老爷放心,xiao人省得!”见他们家老爷说得郑重,知道事情必是非同xiao可,xiao三儿正se向他们家老爷保证,之后见楚弈向其摆手示意,这才转身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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