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独轮车辙,差两天。
就是塔出被困在山里的三天内,义军驻在集镇上的小组,把百姓们组织起来坚壁清野,向东撤入赣州城内向南撤往武平的山区。
习惯劫掠的蒙古军,翻遍了全镇,找不到一粒粮食一只鸡鸭一文铜钱,垂头丧气的武士们来到水井边,打起一桶水就喝。
水这水怎么是咸的百户别列古台看看井台上,还留着海盐粒儿。
不过,他不是最倒霉的。
哇呕闯进另外一个院子的合允格日勒趴在井沿上大吐特吐,搜肝刮肠恨不能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他进镇就一直忙着搜寻财物,实在口渴极了,跑井边昏头昏脑的灌了瓢水,感觉不对味儿,撑在井口往下一看,井里漂着大粪,还有一头死猪,四月天气,尸身上停满了绿头大苍蝇
从来没有哪次坚壁清野执行得如此完美,闽广总督府的数百个小组像大蓬的火星子,撒向了闽西粤东的四州之地,百姓损失的财物,陈大人会赔给你们,青壮的牺牲,陈大人会好好的褒奖各地难民口中鞑虏的残暴,让蒙元铁蹄之下的四州之地早已变成干柴,火星子一撒下去,就引了抗元的燎原烈焰。
曾经的破庙,飘扬着一面花花绿绿,用好几床铺盖面子缝成的大旗:兴汉讨虏军。
破庙内,当年的三位大当家,海里怪过江龙和雷老虎,已变成了兴汉讨虏军的正副统领。
海里怪粗大的手指点在极端不成比例的地图上:范文虎那龟孙把粮食从邵武军沿着邵武溪往南剑州运,白花花的大米,咱们干脆抢他一票
什么抢,现在是是叫断他粮道。咱们受陈大人的封,就是官军,早不是土匪啦过江龙皱着眉头,看着地图,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破庙到泰宁,三十里路画作了老长一段,到顺昌一百来里,又只有大指头长,觉得不对,就拿半截烧黑的柴火,在图上指指点点的修改。
我看呐,还得等齐军师回来再说。雷老虎闷声闷气的来了句。
这两个月,不是陈大人派来的齐军师,兴汉讨虏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武器也有了,正式的官职也有了,几次出击,打得邵武的新附军不敢拿正眼觑咱们,还不是陈大人大力支持,齐军师运筹帷幄
照说军师该回来了吧三位大当家一起望着漳州方向。忽地,三人同时露出笑容:一骑快马从山路上急奔而来。
原琉球汉军派驻汉义军教官,现兴汉讨虏军军师齐靖远骗腿跳下马,陈总督有令,讨虏军于敌后伺机出动,以袭扰破坏为主
隶属两浙大都督范文虎麾下的新附军千户李世贵懒洋洋的骑在马上,邵武溪里放着装粮食的木排,拉纤的民夫们叫苦连天,穿着号褂扛着兵器的士兵们直喘粗气,他只是充耳不闻,这些兵,都不是他的嫡系,原来的千户倒霉了瘟,叫他暂代的,却被他将嫡系留在地盘上,把别人的兵弄出来遭罪。
老兵油子们在背后骂骂咧咧:妈的,姓李的赶着去投胎,却带咱们一块受活罪迟一天早一天怕个球,范大都督最为体恤下属,断然不会责怪的。
李世贵自然没有公忠体国身先士卒的心肠,身在平静富饶的两浙,他也不在乎本地同僚告诫的什么狗屁讨虏军,那种落草为寇的小人物,才不值得佩大元朝平金符牌的千户大人挂心呢
之所以紧赶慢赶,李大人只是想快点交卸了差使,一头缩回瑞安的温柔乡,青云楼新来的那小妖精,嘿嘿
杀鞑子杀汉奸两边山坡上冲下了数不清的人,拿着雪亮的刀枪高呼冲杀,运粮的民夫们一声喊,跑了大半,新附军们战战兢兢的拿着武器,有人抖得厉害,甚至把刀枪掉到了脚背上。
不好,失了粮草,范大都督再体恤下属,也不免拿本千户的脑袋做个榜样。李世贵被逼无奈,端起长枪,领着几十名亲兵冲了上去。
汉奸受死海里怪舞动双刀,过江龙抖响厚背金环刀,雷老虎举起双板斧,三员头领赛过出笼猛虎,手下喽罗也凶神恶煞,李世贵的几十个亲兵,瞬间被人潮吞噬。
反正我反正眼见要糟,范大都督的军法在将来,土匪的板斧却在眼前,李世贵立刻扔了兵器下马投降。
切我们还当他是个死战不退的好汉子呢,原来这般脓包新附军的老兵油子们雄纠纠气昂昂的扔掉武器,脸上连半分羞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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