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玉黛楼已是午夜子时,坐上马车,回到齐府,齐逸凡带她从南院墙跳了进去。
离南院墙最近的就是齐府花园,穿过花园,大约西北的方位才是他们住的水仙阁。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月华如水,天地间仿佛都沉浸在那银色的光海之中。齐逸凡沿着花园里铺着碎石子的小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贺兰子琪则静静的跟在后边。
晴朗的夜色下,齐逸凡的身姿俊秀挺拨,只不过他的背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失落之感。
贺兰子琪心中清楚,他没做成这单生意,不能按期交货,定会损失惨重,所以他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难受!同时,一想到他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主动将机会放弃了,这对贺兰子琪的触动不可谓不大。
贺兰子琪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脚步。
齐逸凡感到异常,同样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贺兰子琪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道歉:“逸凡,对不起。”
齐逸凡故做轻松,盯着她问道:“好端端的为何道歉?”
毕竟生意没做成,跟贺兰子琪有点关系,所以她心里十分难受,侧脸望着月色下的牡丹花叹了口气:“今天这戏让我给演砸了!你罚我吧!罚我做什么都行。”
自从贺兰子琪嫁进来,两个人就像冤家一样,处处做对,贺兰子琪也从没这么乖顺的对待过他,这令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安慰道:“虽然之前我说过,事情办不成,我会惩罚你,不过,今天这事不怨你,你不用自责。”
没想到平时的冤家对头,今日居然这般大度,贺兰子琪心中一暖,凝视着他,可是仍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愁色,于是轻声问道:“单子没签上,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齐逸凡抬头望月,沉默片刻,低头看着贺兰子琪:“此事你别管了。”
见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贺兰子琪明白,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不禁幽幽一叹,犹豫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齐逸凡很善察颜观色:“你怎么了?有事请说。”
“在玉黛楼,你和郑老爷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本想将此事压在心底,可是,这件事,不问清楚,晚上怕都睡不好觉,所以索性问道:“你为什么放弃了唯一的机会?”
齐逸凡早就猜到贺兰子琪可能听到了,对于她的突然发问,并不感觉意外,只是平静的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事也有我自己的准则,生意固然重要,却不能为了生意去做丧尽天良的事!”
这是贺兰子琪期待之中的回答,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小人在作怪,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只是这样吗?”
齐逸凡怔了一下,继而笑着挑眉:“那你以为怎样?”
丢人啊!这话问的太没水准了!怎么好像希望他在乎自己一样,贺兰子琪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慌乱的收回目光,局促道:“我的意思是,丢了这么大一笔生意,你不后悔吗?”
齐逸凡盯着她,神色认真:“我不后悔!”
他的话触动了贺兰子琪敏感的神经,心中的某个角落更是一下子柔软起来,忽然发现齐逸凡和以前不一样了,于是,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
他在别人眼中是个毫无攻击性的病猫,在贺兰子琪眼中是只极其狡滑的狐狸,而现在,这只狐狸似乎还有些善良,有些可爱,似乎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见贺兰子琪傻呆呆的望着他,他伸手在贺兰子琪的眼前晃了晃:“瞅什么呢?你该不是看上我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咱们不用做假夫妻了,约定直接作废,我委屈点,你就留下来吧!”
贺兰子琪醒神,自己怎会辜负华铮?立即飞了他一记白眼:“我看上你?下辈子吧!我们之间的契约永远做数!到时我把事情办好了,你可要将休书给我,不许赖帐!”
齐逸凡嘴角一抽,不知该喜该悲。贺兰子琪为的是与华铮相聚,才对他如此抵触,按说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人性都是多面的,贺兰子琪不接受他现在这面,那他到底是该让贺兰子琪爱上现在的他,还是透露出他和华铮就是一个人呢?齐逸凡此时也有些纠结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怎会赖你的帐?走吧!回去睡觉。”齐逸凡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见他大度,贺兰子琪的心情放松下来,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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