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唐安的声音有些发紧,收了枪跑过去,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想扶一把雷克斯,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雷克斯将手臂撑在唐安的肩膀上站稳,“嗯”了一声。
“没事。”
雷克斯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根本不像一个已经流血流到脸色苍白的人。
唐安抿紧了嘴角,目光紧紧锁在那一大片血迹上,疼得根本不能移开视线。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间里传来,唐安肩膀一凛,瞬间变了脸色,手中的沙漠之鹰“刷”地举了起来,枪口直指来人的眉心。
雪莉一身溅到的污血,提着枪,饶有趣味地挑了一下眉角,看着眼前这副景象。
唐安架着脸色苍白的雷克斯,身后是肆虐的浓烟和火海,沙漠之鹰的枪口黑洞洞地指着自己,漆黑的眼睛里带着野兽一样一闪而过的杀意。
意识到是雪莉,唐安马上放下了枪。
“雪莉……”
雪莉摆了摆手制止了唐安的话,扭头冲下面的其他人扬声道。
“腾一辆车出来,这里有伤员。”
雷克斯的别墅里,那张价值不知道多少英镑的床单上满是污血。
布尔曼酒吧刚出了事,梅丽莎分身乏术,只能先让人打电话把穆丝请来了。
唐安替穆丝换了一盆清水,将手巾拧干端到床边。
比较幸运,雷克斯的伤口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深了一些。
伤口清洗、止血、缝合、包扎,唐安都不记得自己换了多少盆水,总算是将血止住了。
缝合这种伤口雷克斯懒得局麻,何况后面说不定还有事情要处理,局麻耽误事。
唐安站在床边,看着雷克斯腹部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赤裸的上身和臂膀上交错的旧伤,以及雷克斯额角慢慢爬上的青筋,手腕微微有些颤抖。
唐安将忍不住颤抖的手藏到后面。
最后一针缝合完,雷克斯额角迸起的青筋终于消退了,雷克斯额角和鼻尖沾着冷汗,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床边僵硬地站着的唐安。
“看什么,去客厅等着。”
唐安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没动,用行动拒绝了雷克斯的命令。
将绷带缠好,穆丝的额头上也出了汗,直起身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就行了,当心伤口崩裂,也别沾水,想洗澡的话……让这个小家伙帮你。”
穆丝疲惫得很,也懒得收拾了,稀里哗啦地将医疗用具扔进医药箱。
雷克斯冷冰冰地斜了他一眼。
“嘿,干什么,我现在算你的救命恩人雷克斯。”
穆丝笑着推了推眼镜:“消炎的针也打了,我再留下来观察一会儿,没有别的反应我可就走了。”
“不用,”雷克斯开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穆丝根本懒得听他一个伤患的话,将药和绷带递给了唐安:“伤口两三天换一次药,他自己不行,记得帮忙。”
“好。”
唐安认真接过了绷带,扭头放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穆丝交代完注意事项,观察了半小时就走了,只留下唐安和雷克斯在卧室里。
唐安依旧看着雷克斯腹部的伤口,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雷克斯抬手,示意唐安过来。
唐安怔了一下,走过去停在了床边。
雷克斯单手拿了床头柜上的创可贴,撕开之后贴在了唐安脸颊的划痕上,大手托着唐安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摁平。
轻微的刺痛传来,唐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还留着弹片的划痕。
不仅有伤痕,头发和衣服上还沾着溅到的红酒、火药、灰尘,脏兮兮的。
“……”
雷克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撑着床想要直起身子,唐安抿紧嘴唇,上前扶了雷克斯一把,用肩膀抵着雷克斯的脊背,帮他坐起来。
然后紧张地盯着那两处绷带,生怕伤口崩裂渗血。
雷克斯抬手,拍了一下唐安衣摆上沾着的灰,皱了皱眉头。
“去洗澡。”
唐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雷克斯手臂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终于抬起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向了唐安。
“怎么了?”
唐安抿了一下嘴角,看着那双眼睛,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还是想待在这儿。”
雷克斯的眉角不易察觉地轻微抖了一下,接着抬了一下眉。
“我没事,都包扎好……”
“那我也想待在这儿。”
唐安小声但认真地打断了雷克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