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娘子浴过身,坐在梳妆台前,只穿了一件雨过天青绣罗纱衫子,下穿着淡色素绫裤,身后巧儿正细梳着娘子头发。
张家娘子想着今日的事,却越有些心神不宁,便叫锦儿唤来邓大娘。
邓大娘进了房门,张家娘子便叫退巧锦二人,端起桌上棱形口青蝠白瓷杯,白瓷中金ju花瓣浸温水雅致清爽,抿过一口后,道:“明儿,请大娘找赵牙婆细问一下绢儿的身世。”
邓大娘道:“娘子是多有怀疑绢儿。”
张家娘子放下瓷杯,扶额斜坐在床上,道:“平日未见绢儿有何太出众的地方,今日却感她过于出挑,不过是髫年村童,说出故事不止头头是道,还能引虚到实。俗言反常则妖,我却有些担心。”
邓大娘却不以为然,“须是她家长者平日闲聊时说起的。”
张家娘子,微摇头道:“大娘差也,你若随找村中黄口小子给他们说上一段故事,过些时日再让他们复说,必无一人能说得明记得清。我看绢儿一言一行非下户蠢笨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邓大娘自知家中娘子的担心,家中的仆人不怕笨拙,却担心来路不明,若是惹上什么事,却是不好。便退下,去找牙婆。
过了一天,邓大娘喜洋洋见过娘子,道:“我问过赵牙婆,绢儿的确非平常下户养的女儿,她父亲是前面杏源村未及第的秀才姓骆,因他家娘子十几年一直无出,才要了一房小妾,便是绢儿的生母林小妹,谁想这小妾还未生育,骆家娘子竟老树开花生下嫡子骆子竹,过了二年绢儿出生了,虽是庶出,却长得乖巧,很得骆秀才和娘子喜欢,还取闺名为子梅,养护她就如嫡女一般。只是骆家娘子生产时年岁已大便落下病根,几年来药水不断,终还是去了,而骆秀才也因伤心过度没多久也去了。只留下小妾和一双儿女,本来骆秀才留下的薄财若勤俭生活足够三人生活,却不想骆子竹天生体弱,去年大病一场,花光了钱两还未见好,正巧这时村里来了位极有本事的道士,给她家儿子留下个方子,说是用着药方服上五年便可大好,只是她家却除了薄田二十亩,再无其他财物,虽家族祠堂有所救济,却未有足够的钱两凑齐方子上的药材,而二十亩地是云哥唯一的祖业,断没有卖的道理,最后不得已卖了女儿,才叫她家儿子活了下来。”
张家娘子听了唏嘘不止,“那位小妻真正是大义妇人。”
邓大娘笑道:“奴家倒认为那骆家娘子是个聪明人,若非她活着的时候对妾生的女儿爱护,又怎会在死后,让妾爱护自己的儿子胜于自己的女儿。”
张家娘子道:“这便是以心换心,妻是大度的人,小妻也是有德之人,遇在一起才会有这种美事。”
邓大娘道:“娘子你想,女儿的母亲和生母都非恶人,女儿又岂能差。”
张家娘子笑道:“知大娘爱护绢儿,今日看却是快要将她当你的女儿了。”
邓大娘道:“若真是我的女儿,我非乐开花。”
一番说笑,张家娘子思量便道:“明日还是将牙婆请来。”邓大娘一听脸色微变,张家娘子继续道:“请她再帮找个善厨的女使,以后绢儿便做我的身边人。”
邓大娘拍手直道娘子大善。
再过了几日,锁子的县里亲戚带着一匹上好的素布,几坛好酒来寻锁子。
原那天锁子酒醉在他家,便说起一则旁听的妇人骗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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