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菱见这般吵闹,小巷里依然无人出现,不免有些自责自家行为的轻率,怎跑进这条陌生的小巷里来,且是昏了头,乱了性才是,而且平日少有走错路,如今才只一回,便遇见这般事,真正是人间自有天雷在,防不甚防。
虽子菱心中有些慌乱,便表面依然镇定,握着秋香的手,小声道:“别害怕,有我在。”
前边十几步路之外便是大街,只是这巷子窄小,那男子站在前边,将巷口堵了大半。而身后小巷曲曲弯弯且不知通向甚地方,已是走错了一步,子菱自是不敢再错下去,若向着巷子深处跑,人生地不熟,处境会更危险。
见二位小娘子不说话,那酒汉上前一步,凶神恶煞地瞪着子菱,便要伸手去抓她。
这会子菱却解开了钱袋向后扔去,那男子自是一愣,见着地上的钱袋打开了口,散出了铜钱之外甚至还有点银子,不免有些心喜,只是耳朵的痛楚让他又反应过来,表情狰狞道:“你且想乘我去捡钱溜走吧!告诉你,我不会上这当。”
子菱自是摇头,假装害怕道:“大哥饶俺一命,俺给你钱两。”
那酒汉瞪着子菱与秋香,见子菱一副服软的说语,嘿嘿二声狞笑道:“人要,钱也要。”说罢依然堵着巷口,指着秋香,让她捡起钱给自家。
这会秋香已怕得不能动弹,倒是子菱大胆,自是转身捡起钱袋来,正要交到那酒汉手中,却不想那酒汉叫道:“让那小娘子交给我。”他也有些忌惮子菱。
子菱只得将香袋绑好,交到秋香手中,低声道:“只要那汉子拿到钱袋,你就大声叫着有盗贼冲出巷口。”
秋香已是六神无主,没甚思法,照着子菱的吩咐,战战兢兢地献上钱袋,待那酒汉拿过钱袋时,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口,子菱已是尖声叫道:“有盗贼抢钱了。”
这会秋香被子菱这一叫,自是清醒了过来,用力一推那男子,顾不得脚还有些软,自是边向外奔,边大叫道:“有盗贼抢钱了。”
那汉子见钱袋刚到手,就被那泼辣小娘子污为盗贼,自是先恼怒,后却怕,手中钱袋像石炭般烫手,再见巷子二边的房屋已有人声响动,贪图财色之心瞬间散去,扔了钱袋,厉声道:“好个厉害小娘子,素来是我张二骗人,今朝被你骗了,我们后会有期。”话罢便匆匆离开逃进巷子,因酒劲未去,临走前还摔上了踉头。
子菱却被对方的称呼给雷住了,张二,脑海中自是闪过当年调戏巧儿的张二,后来冒充算命先生的张二。不会便是那个张二...应该不会是,不过同姓而已吧。
这会时候已有人闻声冲出门来,见只子菱站在门外,不仅有些疑问,张望道:“盗贼在哪里?”
子菱自是叉手,很镇定道:“那盗贼刚跑了走。”
宋代京师开封素来对盗窃者实行重法,在京犯盗,凡人一贯受徒刑,而五贯处死。所以当张二听着子菱大叫有盗贼时,自是有些心惊,再一见手中的“赃物”,这才明白自家是阴沟里翻了船,被人栽赃污蔑了,可这种情况下有口难辩。慌张之下未加思索,丢下物事便逃之夭夭。
待他清醒过来,免不了后悔怎被个小丫头给吓住了,当时就应直接揣了钱袋就跑,料想那小娘子不敢去报官抓自家,要知那条巷子可是风月之街,且非她那般正经女儿家应去的地方。
这会那男子见没捉住盗贼自是怏怏地关上门。
子菱却松了一口气,抬脚刚想走,却听着头顶有拍掌的声音。透过面纱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有人正靠在旁边的门栏处。
“小娘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吓走了张二狗子。”听那人声音低沉,是个少年,只是声调自带三分冷意,“煞是心计了的。”
子菱却起了怒意,听这少年的口气,刚才自家与秋香遇险,他且是看得分明,却一直藏在暗处不动声色,这番自家脱离危机,他未助一臂之力倒也罢了,如今还吹风凉话说出,甚是让人恼怒。
我且要看看这少年长得一颗甚心?子菱掀起面纱,细看向那少年,终忍不住一愣。隔着面纱只是觉得那少年好容貌。如今少了一层纱,自是瞧得一清二楚,不免让子菱惊叹道:好一个雌雄难辩的俏郞君。只见他不过十七八岁,肤色苍白,更衬得眼如秋水,再配上本应是在寝室穿的白色内衫,一头乌发乱披着未曾束起,若不开口说话,倒会让人误会眼前分明是位俏丽的小娘子。
见着子菱呆看着自家,那少年自是不屑一笑,却让子菱心中猛跳了一下,这一笑分明便是银珠的味道。
“真像银珠。”子菱忍不住低声嘟喃,却不想那少年耳尖,听到子菱脱口而出的名字,眼中闪过寒光,脸上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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