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子菱感觉有些疲惫,停下针时,发现翠花一直静坐着不曾打搅,便笑道:“姐姐如今来得又不凑巧,我忙得没时间与姐姐说谈一会。”
翠花正色道:“妹妹这般专心,到是我打扰了你的绣活。不过,妹妹果然厉害,我且从未见过这样的绣法,正反二面竟然是不同的花样。”
说罢用着恳切的眼神望着子菱,细声央道:“妹妹能否教我这种绣法?”
子菱这会却有些迟疑,斟酌后道:“这针法和绣法且是我才揣摩出来,待我练习成熟了,才与姐姐说才是。”
翠花也不强求,细声道:“也是我太过鲁莽,针法绝技岂能轻易传人。”
子菱淡然一笑,道:“这且也不是甚绝技,不过是妹妹的小小尝试而已。”说罢也不再理会翠花,慢慢将线尾藏在绣样中。
翠花见着子菱只管低头绣花,便起身小声道:“妹妹这般劳碌,我且心痛你了。正好前些日子新学了制火腿竹笋汤羹,这时候慢慢熬制好却最是养人。不如我做上几碗,让妹妹尝尝手艺如何?”
子菱这会却抿嘴笑道:“还正是巧,这火腿竹笋羹是哥哥最喜吃的。”
翠花脸又红了,诺诺道:“的确还真是巧,说起子竹,为何这几日总不在家?”
子菱道:“大郞之事,我且一向不多问。想来他一向喜欢玩鞠球,这些日子指不定正在哪家朋友屋里练习球技。”
“哦。”翠花了然地点了点头,便出屋到厨房欲做羹汤去了。
这会时候夏香进了屋,道:“后门有人找大姐,说有话不便告诉别人,只当面告诉大姐。”
“谁?”
“刘家门子。”夏香说道。
“他来有何事?”子菱虽有不解,却还是起身带着夏香到了后门处,果然刘家门子站在门口。
“不知道大哥有何事相告?”子菱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门子拱手道:“前些日子大姐帮着我家姐姐添箱之事,我还未亲自前来道谢,如今且是专门多谢大姐来的。”
子菱笑道:“大哥且是客气了。”
门子看了一下四周,除子菱与夏香外再无别人,便小声道:“今日前来,我还有件事要告诉大姐,只是不知该讲不该讲?”
“甚事?”子菱问道。
那门子道:“昨天晚里我在街上正巧看见了你家大郞。”
子菱听了这话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见着我哥?”
见着子菱一脸茫然,那门子继续道:“当时我发现在你家大郞身边的人之中有二位汉子,且是在那条街上素有恶名的蔑片,这二人缠着你家大郞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煞是十分亲密。”
“甚?”子菱惊得瞪大了眼睛,忙问道:“你可看错了。”
那门子忙摇头道:“我是看得一清二楚,要知前些时候他们当中就有位蔑片因引诱官家的儿子到妓院里作狎邪荡,被那家大官人拖到街上很打了十几板,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才能认出他来。”
子菱咽了一口水,紧张问道:“难道他们把我家大郞带到烟花之地吗?”
门子道:“我也是担心这些就偷偷跟了去,发现他们且是去了花茶坊中。”
“花茶坊?”子菱不解,她本还以为这些蔑片要带自家哥哥去瓦舍青楼之类的地方,却不想是茶坊。
这会时候子菱身后的夏香且是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大姐,这花茶坊可与茶肆是不同的地方。茶肆是干干净净喝茶的地方,而花茶坊自是喝花茶的地方,专有那些人服侍茶客。”
子菱立刻听出夏香的弦外之音,先是不相信,但见门子一脸正红模样,开始有些半信半疑,想着哥哥小小年龄若真去那些地方,却是十足不学好。
想到这里子菱恼羞成怒,脸色顿时通红。“太不像话了。”死拧着手绢,子菱小声低问道:“我家大郞身边除了蔑片外,还有甚人跟着?”
“好像还有二位同伴,我却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不过其中一位看来倒像是读书人。”
子菱哼了一声,冷笑道:“甚读书人,都没个好的。大哥可曾认识那二位蔑片叫谁名甚?”
门子露出歉意之色,道:“这且就不知道了。”
子菱这时已经是一肚子的气,勉强谢过门子后,私下吩咐夏香送上百文辛苦费。
待子菱回了屋,已气得咬牙切齿,让夏香叫来冬香。又让秋香继续看着翠花,若她从厨房出来,不可让她接近屋门。
冬香进了子菱的屋,笑道:“大姐叫俺来有何事?”
子菱吸了一口气,稍稳定了情绪,心平气各地问道:“你可发现大郞最近有甚不对劲的地方?”
冬香见着气氛不太好,脸上的笑也没了,微有困惑地看了一眼子菱与夏香,“大郞没甚不动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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