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四院短时间里这些种种的变故,使得王家一些有心人很快打听出当年发生的一些事,很快大家怀疑阿姚之死是否就是四夫人下的手,而那名小厮说不定只不过是找来的替罪羊,更有人信誓旦旦道曾看见那名认罪的小厮的双亲曾到了王家,后来是带着喜色离开,其中原因自是不用细说。
还有就是被四院一直寻找的偷盗者雨珠,她到最后也是莫名其妙失踪不见,难道她也被杀害了?
在种种流言之下,王家众多下人自是躁动不安,还好很快各房的主人出面安抚了下人,这件事才渐平息下来。
虽事情好像渐淡出大家的视线,但关于四院的众多传闻也越来越多了,就连子菱这样闭门不出的人也听到了些模棱两可的传闻,说这件事是有人暗中操纵一切,不然怎会被苦主轻易找到了尸体,还直指王家四院,最后导致四夫人被送回了娘家。
当然那个暗地里的操纵者是谁,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朝霞其实一直都没有疯,她虽住在井院里,但一直留心着四院的一举一动,待得机会出了府就将事情告诉给了阿姚的亲人;有人说是背地里操纵一切的人是兰香,虽她表面对四夫人恭敬,但其实心里一直憎恨四夫人,所以卖通了别人将这件事抖了出去;有人说是玉凤,因为最后能跟着老爷身边的只有她;有人说是茉儿,因为她本是四夫人身边的使唤女使,四夫人所有的事她应该都知道底细。
还有一个更险恶的说话,便是这件事和大夫人有关,因为四夫人一直帮着二夫人欲夺她手里管家的大权,所以这次借机挫四夫人的锐气,顺便报复四夫人一直以来对她的怠慢表现。
当然这一切的猜测都有一个相同之处,便是尸体绝不会是四夫人派抛在河里,而必有某位有心人特意买通了某人,将尸体故意藏在河里,要知在宋时不仅有土葬,还有火葬,人死了用火一烧,甚证据都会干干净净地消失,怎么会被人捉住马脚。
当然面对着这样的传闻,大夫人是坦然处之,笑道:“无稽之谈。”
至于二夫人更是喜怒不见于色,如今的她只关心三郞娘子腹中的孩子,不但找了二名稳婆住在院里提前准备好,更是寻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婆子照顾着三郞娘子,连着大郞娘子看在眼中也不得不赞道:“二夫人还真是位好婆婆。”
在府里日渐云谲波诡之下,子菱也只得安守小院不敢随意出门,当初雨珠请她代送的物事,子菱终还是心一软,使人偷偷送交给了她的弟弟,过了几天便听说对方自赎其身离开了京城,回了老家。
至于雨珠的情况,子菱也是很久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当初雨珠向太君告密之后,就离开这王家,最后是生是死便再没有人知道。
十一月的京城天气日渐寒冷,子菱在屋里绣着观音,虽屋里烧着炭,手指却也是些冻僵,旁边夏香看着心疼,不免嗔道:“娘子你且休息一下,喝口茶,暧一下手,再绣也不迟。”
子菱却不理会这些,不知为何这几日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有某种不好的事快要发生一般。
这时春香匆匆地冲进了屋,小声道:“我刚从外边听得一个消息,刘贵妃不慎流产了。”
子菱大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吧,你且不是听了甚谣传。”
春香道:“不是谣传,墨磨是从刘府听得的消息。”
这会子菱自是坐不住了,换了件厚衣裙,披着斗蓬,带着夏香和秋香便赶去了刘府。
见子菱前来看望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刘义母心痛宫中的女儿,自是哀声叹气,虽子菱有心安慰没甚用处,反问道子菱如今成亲半年应该有喜才对。
子菱红了脸,羞道:“如今我且年小,再过个一二年也是可以的。”心里念道:要是现在我怀孕,说不定就是要我命。
“傻丫头。”刘义母拭干眼角的泪水,唠叨道:“你如今嫁到大户人家,又是庶子之妻,没有儿子就更没有地位,就像你姐姐一样,就算她是贵妃又怎样...”
子菱也不插嘴多话,只乖乖地听着刘义母说着不知多少遍的母凭子贵,直到对方说累了,她才小声安慰了刘义母几句,“义母多虑了,如今姐姐正是风华正茂,依然得官家宠爱,待她将身子养好后,想必还能再得龙子。”
刘义母叹道:“官家的宠爱又能长多少年,红颜都易老。”
子菱见自己越劝说刘义母的情绪越是低落,只得闭口不再说甚,还好刘二郞的娘子带着儿子向祖母请安,孩童娇滴滴地声音冲淡了气氛中的凝重。
见孙子粉嫩的小脸,刘义母一直苦着的脸终于见了一丝笑容。
子菱见着时辰不早,虽刘义母盛情挽留,还是离开了刘家坐着牛车回王家,走到半路上却听见秋香惊道:“前边那位女子不是陈家二姐的女使吗?她怎在路上卖绢花?”
陈家二姐就是陈芝芝,子菱一听秋香所说,忙凑到车窗口顺着秋香的视线望去,果然前边不远处有一位着青色襦裙的小娘子,正是芝芝身边的女使小红。
让车子停了下来,子菱让秋香将对方叫了过来。
“你怎在这里卖花?”子菱掀了车窗问道。
女使小红眼眶猛地发红,不一会泪水便流了出来,哭泣道:“骆大姐,我家娘子半月前就去了。”
“甚?芝芝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就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得子菱六神无主,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蹭地一下跳出了车子,叫道:“怎么可能?前二月我还见她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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