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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茫然望进他黑海晶亮的眼底,里面有她一方小小脸孔。
“我要回家了。”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吃东西。”一点不想等待那个伤神的答案。
往后退一步,双手捏紧肩上的背带,姿势早已僵硬,“谢谢你的伞,再见。”
黑伞仍在她头顶上方,就像从来不曾移动一般。
“你可以从这里逃开,那么宝贝呢?”他的音调里带着笑意,冷冷嘲弄她的懦弱。
是的,她可以装做无关邻居,掉头走人。可是,若事情真同她想得那样不堪,至少为了宝贝,也应该做些什么。被动等待,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就只能眼睁睁任人伤心。
她思路一旦畅通,行动则利落高效率。大步踏过马路,踩着雨花,往东皇大门走去。
那把朴素的黑伞,同满天的乌云一样,始终撑在她的视线里。
进了酒店大堂,水青先找人。以为该没了踪影,却看见那两人刚踏进电梯。她奔过去,看翻跳的数字,随着不断上升,脸色又难看起来。最后停下来的数字是18。她的记性好,东皇是年前开张的最豪华五星级酒店,共二十八层。也就是说,怎么编借口,十八楼也不可能是餐厅和会议室。
她沮丧得回头,看见和她一起进来的人,已经在开放式咖啡厅的圆桌前坐定,正看点单。
他今天穿得比那天随意,紧身宝蓝色短袖T恤,淡蓝笔挺长裤,腰间一条白色线织带。人高腿长,就像时尚杂志里走下来的男模。扎在普通人堆里,分外显眼。
她注意到有几个年轻女服务生在前台接待那儿,一边往他那儿看,一边窃窃私语。没办法,小地方,这样的人物难得见。她乱糟糟胡想,心里的忧虑减轻不少。
水青走到那桌前,坐在他对面。
“想点什么?”他递过单子。
“黑森林蛋糕。”甜食能刺激大脑的活跃度,很适合她现在昏头昏脑的状况。
他一招手,来了一位戴金丝边眼镜,像经理不像服务生的人物,恭敬站在他身边,脸上满是笑容。
水青扬起了眉。
“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巧克力,一碟黑森林蛋糕。”他却不在意。
那中年‘服务生’笑盈盈得收了点单,下去了。
“他认识你?”水青问着这话,眼睛又瞄了瞄电梯出口。
“不会这么快下来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点破她的动作。
“你常来吗?”水青不想跟他讨论其他事。
“拿本杂志看看吧。”又不回答她,还给她找事做。
完全讲不通的情况真新鲜。水青从来不笨,知道这人也不愿多讲,既然如此,不用装热情。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本飘,靠进沙发背里,读两句,视线就飘一飘。
“你看得虽然是飘,并不需要真的飘来飘去。”咖啡点心上齐,他端起自己那杯浓黑咖啡一饮而尽。
浓咖,英文BlackCoffeeShot,很小的杯子,容量和国内白酒的小杯子差不多,咖啡因多,而且不放糖,苦香苦涩,能迅速刺激感官神经。一般睡眠不足,却又要提振精神的人,喝这个可能有效。
“累了就回去休息,不用陪着我。”水青不想添麻烦,尤其还是不认识的人。可他脸上看不出累,神情从第一次见到现在,总是淡淡的。
他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几秒钟,又移开去,投向不远处的服务生,手抬起一挥。
那眼神清晰得告诉水青,她多管了闲事。
“您要什么?”来服务的,却又是那位中年叔叔。
水青看他对十八九岁的人用敬语,即使可能是服务业的精神,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怪异。似乎太有礼貌了点。
“一杯浓咖。”他再点了同样的。
“卡布奇诺,可以吗?”笑眯眯的亲善脸。
才觉得太恭敬,又擅改客人的意思。水青心思被两人之间的微妙拉过去,不再瞄电梯方向不停。
性格疙瘩的他竟然什么也没说,默许了。
以为能看到好戏,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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