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个工人在挖死去的一段枫木。
“这段木头还有用吗?”水青问。
工人摇摇头。
“那——能给我吗?”水青又问。
工人点点头。
秋星宇看着那两人抱木头走了,实在好奇,就问:“你要木头干什么?”
“当土特产。”水青这么回答,嘴角弯弯,眼睛弯弯。
秋星宇心想,不如不问,问了也白问。
“秋姐,等房子建好,你也搬过来吧。”水青开始拉人入伙。
“不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可不想住。
“员工价。”很优惠的。
“不要。”积蓄有限,得省着用。
“再送车贴。”够好了吧?
“不要。”公交车不知道有没有,出租车都见不到。
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拒,上了坡顶,在无限夕阳中,同时叹息渐渐流逝而去那绚烂瑰丽的霞光。
静夜如思,静月如丝。
水青踏进永春馆的后院,叶陌离就蹦了出来。
“别锁车,赶紧跟我走。”他把自己的车也推出来。
对于叶陌离为什么会在这儿,水青没有疑问。因为放寒假,所以每天下班后,她都会来永春馆帮两人补课。
“我今天要练拳。”她却也没有跟叶陌离走的意思,“而且你来早了。”凡是她练拳的日子,补习从八点开始。
“花树今天下午去他大伯家,现在还没回来。”看得出,叶陌离真急。
“也许很久不见,留他吃晚饭?”她觉得正常。
“不会。”叶陌离立时否决,“就他那大伯,巴不得赶他走,怎么会留吃饭?而且他跟我说好五点一起做物理习题。”
“什么事耽搁了吧。”看个亲戚,总不见得有危险。
“青青,你和离离去看看。”音如沉钟,云川不知何时,双手拢在中式锦袄袖子里,站在玻璃格子门边,难得严肃,“他中午12点出的门,说好两点回厨房,大刘没见到人,小张也没接到请假的电话。”
水青见老爷子都担心着,不由也正视起来,当即和叶陌离出了门。
花树大伯的家在城北新区,属于政府机关,住得多是机关里的公务员,所以环境不错,花坛云廊,建得很雅致。
“花树大伯是公务员?”这年头,公务员处于铁饭碗向金饭碗的转折期。
“好像是什么科长。”叶陌离也不清楚,“反正家里条件不差。”
条件不差?也不过是对花树可怜身世的一种莫大讽刺而已。父母不在了,亲人有能力,却不愿加以援手。任他搬出去,明知一个无家可归少年会走的路,宁可睁一眼闭一眼看他走歪。
换作是自己,会不会变成不良品?她可不那么笃定!
叶陌离知道地址,却也是第一次来,所以伸手敲门的声音带着犹豫。
“谁呀?”门镜闪了闪,眼睛在后面窥视。
“请问这是花树的伯父家吗?”水青出马,女孩子音甜,容易消除对方的警惕。
门打开一条不大的缝,一个中年女子上下打量水青和叶陌离,有些狐疑,“你们是谁?”
这么说,水青就知道没错了,“阿姨你好,我们是花树的朋友。”礼多人不怪。
显然在对方的印象里,水青和以往花树的朋友在气质上相去甚远,她硬是看了又看,“花树早不住这儿了。”结果大概还是被归为同类,语气和眼神都变得很轻慢。
“我们知道,阿姨。”水青将叶陌离死死拽在身后,不让他冒头,“可花树说下午会来看他大伯。请问阿姨,他来过吗?”
两声阿姨,细声细气,谁也不能直接发脾气,那中年妇女哼了哼,“来一会儿就走了。”
“阿姨,他什么时候走的?”水青的笑一直浅浅的,微亮。
“一点多吧。”没办法不应付,中年女子迎着笑脸人。
“谢谢阿姨。”水青拉着叶陌离要走。
“喂——”女人叫住两人。
“还有什么事,阿姨?”
她把一个月份的阿姨都叫完了,还有一年份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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