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枪声造成的震撼效果却是巨大的,更加上疯狂的机枪,危险的手榴弹,俄军遭受的袭击非常惨重。
班长陈奋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确实可以凭借着一支小部队和有限的火力就控制这个孔道,封锁俄军的大部队进军。
那十几匹死伤的战马和它们的主人成为巨大的障碍,将后续部队阻挡,一匹接着一匹的俄国骑兵没有来得及刹住战马而遭遇了阴险的陷阱,以优美的姿势跃出了正常的前进轨迹,或者飞到了周围山坡上,或者被绊倒在地,成为新的障碍,在短短的一分钟里,至少有三十几名骑兵和他们的战马成为这场真正人为的交通事故的牺牲品,他们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词儿,人仰马翻。
后面的俄军停止了前进。一些人跳下了战马,开始向周围观察寻找,其实,循着枪声和扫射时的火光,目标简直显而易见。
俄国军官怪叫着急促的鸟语,挥舞着战刀,气急败坏地带领部队杀了上来。
机枪怒吼,将一大片的俄军官兵割倒,其余的敌人暂时趴在草丛里不敢露面。
机枪的火力转折,瞄准了前面的俄军骑兵部队扫射,随着巨大马克沁机枪怪物一样的水冷式枪套的摆动,火焰流喷射到了那里,俄军的人和马都立刻被打成了血肉泥浆。
混乱和死亡,伤兵们尖锐的嚎叫,战马被堵塞在后面蜂拥而来的焦灼的长嘶,青黑色的天幕,少数俄军点燃的火把,都使战场弥漫着无限的恐怖。
机枪肆虐,一团金属火流就阻挡了整整一支军队,在长达十分钟的时间里,一时成为战场的奇观。
居高临下的射击,使俄军损失惨重。
俄军很快就明白了袭击者的位置,尽管天色漆黑,他们还是努力地放弃了战马,成为步兵,疯狂地,盲目地组成小队,向山坡上冲刺。
纷纷扬扬地呼喊着,俄国人的语言响彻云霄,这给`他们壮大了胆子,也使中国的侦察兵明白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班长陈奋要求部下转移,自己坚守阵地,一定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为战友的转进和送出情报创造条件。
战士们当然不同意,可是,架不住他的命令口吻,只能迅速地撤离了。
他们是侦察兵,不是攻击型的作战单位,情报才是主要的,携带的弹药很有限,班长陈奋的要求是正确的,他的机枪子弹不多,再打了五分钟,他就能将子弹打光。
四名战友刚脱离战地五十米,班长就被俄军的冷枪击中了。
在愈发黑暗的夜幕下,机枪的火焰显得那样醒目,成为俄军非常明显的攻击目标,眨眼之间就聚集了上百人的俄国军队将陈奋班长的位置包围了。
陈奋咬牙切齿地坚持着,延续射击三分钟,密集的弹幕,将三十几名俄军的生命收割。
俄军的乱弹将周围的草丛和树林打得砰砰乱响,最后,三颗子弹同时击中了陈奋的身体,其中一颗打中了他的前额。他在感受到了疼痛的一刹那间想要用手去按压抚摸,可是,他的意识很快就消失了,瘫软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动。
俄军看到机枪火力消失,大喜,立刻从草地道路上涌起更多的官兵,向着前面追击,尽管因为黑暗,他们非常恐惧,可是,军官督战的命令和挥舞的手枪,人群的密集,使他们焕发出了勇敢精神。
俄军蜂拥而上,鬼哭狼嚎地挥舞着步枪,马刀,一面射击,一面躲避灌木的纠缠,去追赶剩余的中国军队。
火把陆续点燃,漫山遍野都是俄军的踪影,在隐蔽的贾雨堂的眼里,仔细得清点着,他傲吸了一口冷气,敌人居然有上千人啊,临时被阻挡的军队都有上千人,那么,前面已经过去的,后面还源源不断可能涌来的能有多少?
他隐蔽的地方,正面前方就是五人一组的俄军,火把照耀着那些凶恶的脸,肥壮的身材给人强烈地震撼。
枪弹啾啾乱响,俄军的胡乱射击也相当有杀伤力,一颗子弹就是这样毫无征兆地打断了他的左手腕。
剧烈的疼痛是从沉重和麻木开始的,但是,很快就汹涌而来,吃不上力的他明白,自己已经残废。
班长已经牺牲。心中充满了悲愤的贾雨堂用右手开枪,扣动扳机,打在了那个举着火把胆大妄为的家伙,那家伙骤然一摇,飞快地倒了下去。
贾雨堂继续开枪,但是,非瞄准不发,他的子弹有一百三十多发,可是,在他看来,都是金子,绝对不会轻易浪费的,中国新军的弹药来之不易,节约的观念浸透了全军官兵的骨髓。
砰,他又开了一枪,再次击毙了一名俄军。那家伙的脸被打成了西红柿般狰狞。
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忍受着左手腕的逐渐清醒的疼痛意识,他以精确的点名战,收割着追逐而来的俄军士兵。
俄军为什么敢于在漆黑的夜幕中追逐袭击者呢?这是贾雨堂很疑惑的地方,可惜,他一直无法弄明白,直到战死。
在击毙了四十一名敌军以后,他被敌人的乱枪打中,这已经是第四处负伤了,可惜,伤在要害之处,他的一只眼睛被打瞎了,子弹穿越了眼睛和颅底,从耳后面穿出,鲜血已经无法堵塞。
他感觉不到疼痛了,胸膛的一颗子弹打碎了他的心脏,在几秒钟之内,他就失去了活动能力和知觉意识。昏迷过去,等第二天俄军确实找到他时,身体已经干硬。
钱三和司马知仁都没有看到第二天的早晨,夜战精英,狙击高手的他们各自歼灭了数十名敌人,最后英勇牺牲。
武雄被俄军追赶上了,他巧妙地躲避在一块凹处,遮挡了很多的危机,子弹已经打尽,他只剩下了一把匕首。
他完全凭借着耳力来倾听附近俄军的走动,突然弹起,手一挥,就将一名俄军拖到了凹处,放掉了`所有的血。
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摆脱俄军是不现实的,必须采用更好的办法。
他剥掉了俄军士兵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瞅准机会,跳出来加入到了俄军的阵营。
如果他的身手不够机敏,迅速,他就会被小组的敌军发现并击毙。
令人费解的是,三天后,他骑着战马绕了很远,终于回到了哈尔滨,将情报送到了龙飞局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