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帝便突然一抖身子,猛地张开嘴将一口浓郁的鲜血喷在了萧齐钰的脸上和衣襟上。
那一双浑浊几近发白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不肖子,昭然帝嘶哑地开口。
“你这个,逆子……”
然而他只来得及说完这样一句,昭然帝便如同最后闪过亮花的油灯,在经历了短短的回光返照之后灯尽油枯。
他将脖子一歪,靠在萧齐钰的肩膀上,竟然就这样咽了气。
“父皇,父皇!你醒醒!”
萧齐钰心中悠然而生一种由衷的恐惧。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阴谋中。
昭然帝的身上为何会有这样一根银针,为何将那银针给拔了,他就死了?
这许许多多的疑惑压在萧齐钰的心头,都快将他给弄疯。
直到片刻之后,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想起来之前在他过来之前是谁曾经在这间屋子里面待过了。是官七画,是懂医术的官七画!
那方才那根银针,就是官七画她们故意扎在这里的?
只是为了引诱他在无知中拔下这根银针,再一次亲手送自己的父亲去死。
而这一次,却于上一次完全不同了,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只要他出去让旁人看到他身上这一件沾着昭然帝血液的血衣,那谁都会以为就是他亲手杀死了自的父亲!
原来萧辰云之所以能这么嚣张,是因为官七画与浅云那个贱人在被人带去城楼之前,便早已谋划好了这一切。
当真是天衣无缝的好计划啊!
想到这,萧齐钰只觉心中剧痛,他突然一张嘴,也吐出一口怒火攻心的鲜血溅在了昭然帝的脸上。
官七画!你这一招,好恨呐!
就这样断送了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就这样将他从一个即将触手摸到皇位的太子变成了弑父的贼子。
“殿下,您怎么样了?”
旁边那几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有人上前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萧齐钰。
更有人见着这荒诞的一幕,心中更为焦急,逼问着萧齐钰到底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呀!”
“殿下,您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真的让世人知道是您杀了陛下,那我们岂不是也跟着您一起成为了凤溪国的千古罪人。”
那人的话音才刚落,脸色发白的萧齐钰竟然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抽出剑,一剑便刺入了那名侍卫的胸膛。
剑锋正中要害,那名侍卫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下,便缓缓地倒了下去。
“殿,殿下!”
这骇人的一幕着实吓人,众侍卫被萧齐钰那冰冷如寒霜的目光一扫,一个一个都齐齐跪了下来。
萧齐钰压下胸中翻涌的血腥气,冷声对着他们道。
“既然已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没有机会再回头了!你们唯一剩下的选择,就是随着本宫一起将这最后的路走完。本宫若是成了,你们便加官进爵永享荣华富贵,本宫若是败了,你们难道就能有好处吗?”
所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除了跟着他继续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