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苏千语还会想着拍拍干净,然天上雪未停,这身上的白雪又如何能被拍的干净,只能由着它去了。
苏千语出来的时候衣物虽穿的厚实,但是如今腹中空空,跟丢了官七画心情也不好,行走在寒风中,她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姑娘都快要被冻哭了。
阿塔木本是北地之人,这等恶劣的天气经历的不可谓不多,虽然身上也有些不舒坦,但是总体来说他还是扛得住的。
而他扛得住,自然也觉得苏千语应该也能抗住,所以,竟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小姑娘已然被冻得发白的双唇。
而是一个劲地在她耳畔催促,“你倒是走快一些!按照你这速度,明天天亮可能都到不到城门!”
二人本是循着官七画的足迹跟来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们两个人就在前面走着,可到了后面只过了一处转角他们居然就双双不见了。
于是,他们便四处寻找,最后还上了青山寺一趟,但是却依旧未能找到官七画与萧辰云的踪迹。
如此,便只能老老实实回城。
然这么一同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照着时间算就算现在回到了城门口估计也要等到明天清晨城门才会开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路上耽搁啊!
若他记得没错,城门口虽然没有什么人家,但是茶摊子还是有几处的,这么晚了也没有什么地方好挑,去到那里说不定还是能借着那些简陋的窝棚避避风的。
阿塔木本是如此想的,谁知道苏千语这个大小姐才走了没有一会儿便叫停了马,不骑马非要自己下来步行。
他问她缘由,她倒是一句不说,只管埋着脑袋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
阿塔木虽然心觉这个女人实在是麻烦,但是碍着她的身份也不好就此丢下她,只能也下了马耐着性子跟着她一边走,一边催促她快些。
谁料就是因为他这一催促,苏千语眨眨眼睛,脸上忽然便滚下了一大颗泪水。
其实苏千语也苦,骑马风大,她身子娇弱又不是常吃苦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奔波,实则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可是她都这么惨了,旁边这个五大三粗的阿塔木不体谅她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地在她耳边催促……
已经被冻得转不动脑子的苏千语哪里还记得起当初分明是她闹着要阿塔木带着她出的城,她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委屈。
又听见阿塔木粗声粗气地在旁边催了,苏千语终是忍不住爆发了自己的小脾气,狠狠地一跺脚声音沙哑地道。
“你想走你就走啊!不要管我好了!就算没有你带路,本小姐也照样知道怎么回去!”
说完,眼中积蓄的泪水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一股脑地全涌了出来。
阿塔木亦是一肚子的火气,刚想骂人,然一转头对上的就是那样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一时间心中震惊竟也愣住了。
仔细回想一下他刚才做了什么?
不就说了几句让她走快些的话吗?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就仿佛他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