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与她胶着就是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而那一头顺利进到地道里的萧辰云从腰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点上,顺着那只有一个方向可走的暗道小心地朝前走着,走了没有一会儿他便瞧见了那扇隐约透露出光的石门。
石门之内,官七画依旧无力地躺在石床之上,手腕处的那只寒蝉吸食了她的鲜血变得比之前大了足足一圈。
蓝田就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那饱食的寒蝉之上,脸色并不好看。
见那只寒蝉已经停止了吸食,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伸出手将那只寒蝉拿了起来,缓缓地放在了冰盒之中。
他从另一只盒子里挑出一只新的冰蝉,正想往官七画的手腕上放,然而冷不丁地他却突然听见耳畔响起一阵虚弱的哀求声。
“不要,求你,求你放过我……”
听出那是官七画的声音,他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定定地望着眼角正有一颗泪水滑落下来的官七画。
“你怎么……”
怎么突然就能说话了?
方才他们给她下了迷香,那香能够迷惑人的神识,迟钝人的感官。所以官七画才感觉不到疼,四肢也动弹不得,自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如今,她居然又能开口了。
蓝田是不解的,可等他瞧见那从官七画的唇边涌出的一条血线,才明白方才趁着他出神,官七画到底做了什么!
她竟然自己将自己的舌尖给咬破了,那地方离头部最近,正是迷香药效最薄弱的部位。
怪不得,她终于能说话了。
瞧着那血一个劲地往外涌,蓝田狠狠地皱起了眉,瞪着官七画。
“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想活了吗?”
双手垂在身边紧握成拳,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像是没有办法那般将官七画给扶了起来。
从官七画的裙摆上撕下一片碎步,他将其揉成团,塞进了官七画的嘴里。
那样小的伤口,倒不至于会致命,但她居然在中了迷香之后还能保持这样程度的清醒,还是令蓝田十分惊讶。
官七画知道蓝田用步堵着她是为了给她止血,可她还是一点一点地用舌尖将那布团给抵了出来。
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襟,可因为没有力气,手指才伸到一半便无力地落了下来。
蓝田垂下眸子,神色复杂地望着官七画,瞧着她抖动着唇瓣,发出如同游丝一般虚弱的声音。
“他,他亦是你的亲人啊……”
一字一句,如同重拳一下下锤在他的心中。
蓝田突然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看着官七画,在眼前和心头浮现的却是曾经的明月。那是他的妻子,而那个时候的她亦是躺在这个石床上,用这般哀求的眼神望着离恨天,也望着藏在后面不敢面对的他。
可她始终没有官七画这般清明,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可他忆起她的眼神,他想,他还是猜得出她心中的哀求与悲伤的。
他也不想伤害她们,他不想伤害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还有如今就躺在他面前的外孙女官七画。可是他这一生,却从来都没有过选择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