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已醒,立马便迎了上来。
“公子,你醒了!”
裴川转动着眼珠,瞧了一眼他,又望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身后,抿着唇问。
“她走了?”
小五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询问的应当是官七画,一面将汤药放在桌上扶他起来,一面回答。
“是,那个官姑娘她一早便走了!说要自己去寻那无极雪山!”
早前她与公子在马车里的争吵他都听见了,是以也没有怎么阻拦。
裴川被小五搀扶着靠在床头,一双苍白的手从锦被里抽出来放在了身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瞧见了那手背上十分细微的一处针眼。微微怔愣了一下之后,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一处问道。
“我昏迷的时候,你让人给我施针了?”
见他问起,小五才陡然想起这件事,连忙点头。
“是,是官姑娘施的针,她说她能帮公子您止疼!小的见您着实太苦,便让她试了一试!”
其实那时候他也没告诉官七画,虽然他医术不精,但是其他那些随从中却有医术还不错的。他哪里敢真的相信她那样一个来历成迷的女人,特意吩咐了能人在旁边暗中看着,才让她动的手。
小五本以为以自家公子的性子,醒来之后一定会责怪他自作主张。
可他如今瞧着他的脸色,却发现公子居然一点生气的征兆都没有。
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淡淡地对小五道。
“罢了,既然她执意要去,那便让她去吧!反正,就算她找到了无极雪山,也进不去那神殿!”
小五不敢私自揣度主子的心思,只能点点头,将还温温热的汤药端至裴川的跟前。
“那公子,您还是先喝药吧!”
裴川垂下双眸,带着些许阴沉的眸光落在那漆黑的药汁上。
端起药盏,他一饮而尽!
窗外,浓浓的夜色笼罩在大地之上。秋日的寒风裹挟起园子里的落叶,一片片飘落在池塘中,惊起涟漪。
与他这里的静谧安宁相比,另一头的官七画却着实太惨了些。
虽有小五赠给她的一匹骏马,些许干粮,却未曾想路走到一半,偏生碰见了天上下小雨。
这里的秋天本不算太冷,可那雨丝落在身上打湿了衣裙发丝,被风一吹便泛起一阵如冬日般的严寒。
官七画在雨幕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纵马在大道上狂奔了快两个时辰,才将将在路旁发现一处可供歇脚的小庙。
那是一处破旧的土地庙,但也许是因为建在路旁常有路人在此歇脚,里面倒也还算干净整洁。
穿着一身湿衣的官七画哆哆嗦嗦地从马背上滚下来,牵着马忙不迭地走进了小庙里。
小庙里静悄悄的,很明显今日只有她这一位来客。
将马儿拴在屋檐柱子下,官七画环抱着双臂,踏入了小庙的大门。
好在随身携带的包袱布料不易透水,她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摸出了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