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公子、郑西雨、秦沐川驾着快马,日夜兼程,总算来到了巫山鹿鸣谷。说起这些快马不得不说一下琴公子的神通,不知他从哪里找到这些马,全是大宛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月南风这几日是滴水未沾,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全靠桃花丹续命。
当年元稹悼念亡妻的那首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便说到了巫山,巫山的**见证了一场死生别离,见证了一场瑰丽而不浮艳的爱情,一度成为有情人的神往之所。
事实上,巫山并是一座很高的山,也没有多少名气,但是很大,峰连峰,谷连谷,鹿鸣谷便在山里头。通往鹿鸣谷的只有一条弯曲窄小的山路,秦沐川等人把月南风抱下马车,这才沿着小路渐渐深入谷中。巫山的位置很荒僻,山上并无出色的景致,也不盛产药材矿产,所以这山路虽不崎岖,但鲜有人走,其上覆着厚厚的落叶杂草,下面又是一层干枯的绿苔,脚下的石阶踩起来还能感觉棱角仍在,一路走下来毫无人烟的迹象,反而是越朝上越荒僻,只看得见乱世杂草。琴公子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仿佛更沉重了,他担心自己真的是猜错了,那几行小楷也许根本不是药王的字,就算是他的字也未必是在暗示什么,也许只是一时性起信手拈来,就算是在暗示什么也未必是说他的藏身之处,药王也许根本不在这鹿鸣谷中,如果今天还找不到药王,那巫山鹿鸣谷岂不是成了月南风的“落凤坡”?
想到此处,琴公子不觉悲从中来,他从秦沐川的怀中接过月南风,轻轻为她拂去额前的头发,喃喃道:“风儿,你果真这般命苦吗?早知如此为师当初也不必费尽气力求你回来”秦沐川、郑西雨看到这一幕也万分伤感。
越朝山谷深处走越显得荒凉,秦沐川与郑西雨也显得忧烦紧张,他们越来越不能确信药王便隐身在这荒凉的山谷中。
但他们毫无停歇的意思,继续往前走而且步伐更快了,事以至此,他们没有任何放弃的余地,只求上天眷顾,使得药王就在这鹿鸣谷,否则月南风只能得香消玉殒于此。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他们万分沮丧时,一直上行的山路陡然向下,行了数十步远竟然豁然开朗起来,那里有一片数亩见方的空地,一反巫山的荒僻气息,只见四周树木繁茂,花草丛生,空地的正中间有个小院落,几间草房。
琴公子等人立马雀跃起来,急忙驾起轻功向这院落奔去,只见一名须发发白的老者正悠哉游哉躺在半截树根上晒太阳,身旁的石桌上放着几样简单的茶具。他看似眯着眼,其实琴公子等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道:好俊的轻功。
琴公子急忙将月南风交与郑西雨,上前恭声问道:“敢问前辈可是药王严老先生?”
“嘿,真是天下之大竟无我老头子的藏身之处了,我躲到哪里都有人找得到,可笑啊可叹啊!”他虽没直接道出他的名姓,这一句话无异是承认他便是药王严白鹤。
“我等并无打扰前辈的意思,只是晚辈的徒儿身患重症又中了奇毒,如今危在旦夕不得已才来叨扰前辈。佛语有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日夜兼程千里迢迢赶来巫山,求前辈无论如何都要出手搭救,晚辈定是结草衔环没齿难忘。”琴公子说完扑通跪了下来,眼泪竟夺眶而出,秦沐川、郑西雨见状也急忙跪下。
严白鹤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满脸诚恳,诚恳中又带着许多担忧与悲伤,而且他们怀中确实抱着一名昏沉的姑娘,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们都起来吧。我且问你们,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鹿鸣谷的?”
“回前辈,前段时间小徒月南风在郴阳城从前辈处得了一本乐经并一些古籍善本,我无意中发现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知晓这是前辈的标志,便详细询问了得书经过,猜想前辈当时定是已经看出小徒身上的顽症,凭前辈的古道热肠应该会给我们留下一些救治的线索,便根据那几句蝇头小楷的提示找过来的。”
“哦?是你们。你们总算来了,老头子等你们许久了。”
难道药王早就料到他们回来?
又严听白鹤道:“快将那女娃抱让我瞧瞧。那日在郴阳城我便看出她有重症在身,我看她善良聪慧,有意搭救,便将所有的书送给她,即使她不买那本三命通会我也会将它相赠,那上面记录了我的藏身之处,这是老朽找的一个有缘人啊。”
严白鹤替月南风把脉,她的脉象时而微弱时而散乱,不停摇头,道:“真是祸不单行,这娃儿还中了毒,还是一种奇毒。”
此话一出让琴公子等人略放下的心又立刻悬了起来,琴公子道:“她不小心中了北斗七星草的毒,我及时给她服用了桃花丹。唉。”
药王竟“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早说过她吉人天相,看来真的命不该绝啊,不过这可不是你桃花丹的功劳。这娃儿患有奇寒绝脉,使得她的奇经八脉无法内接成环,气海不畅,这北斗七星草的毒便进不了内腑,伤不了心脾;因为她中了北斗七星草奇毒,又使得她身上的奇寒绝脉又处于休眠的状态,这才不至于迅速发作。哈哈,果真上善若水,因祸得福啊。”
“那为何风儿这般虚脱,竟至昏迷不醒?”秦沐川急道,月南风现在看来几乎是生气全无。
“这一病一毒虽然相克但也相生,它们除了暂时延缓彼此的发作,但又都会作用于人体,使得她昏迷不喜的。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你们速随我进屋。”
“有劳药王前辈了。”琴公子等人都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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