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楼,摘月阁。
名为摘月,自是离月最近,摘月阁高三百三十三丈,通体以青玉石砌成,青碧通透,尤其是在月光映照下,青光漫漫,如负白雪,有如传说中的广寒宫殿,美轮美奂,宁静神秘。
阁顶有一开阔平台,足以容纳千人同场饮酒吃食,此刻恰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金钟玉罄之声不绝于耳,更有美人轻歌曼舞,薄纱丝裙,如衣霓裳。
阁台中央的主席上,一名身着血色长衣,面容邪魅,正与宾客言笑晏晏的少年突然停箸,目光仿佛利剑,居高临下,穿透重重建筑,与邀月楼外投来的一道目光碰了个正着。
“呵,有意思,居然是个妙人!”血意少年冷冷一笑,就着杯盏一饮而尽,向周围投来不解目光的宾客道,“等一会,请大家看一场猴戏。”
……
“赵药师,这边请。”
邀月楼前,见赵寒突然驻足,程峰三人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由程峰上前,硬着头皮开口。
赵寒收回目光,露出一抹淡笑,径自越过三人,走向邀月楼的大门,如一头蛮牛横冲直撞,口中大笑:“邀月楼我闻名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今次来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血鲨岛上最好的酒楼究竟好在什么地方。”
“赵药师,别……”程峰骇然失色,张口大叫,却已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寒大踏步的向前冲入邀月楼。
守在邀月楼门户前的两名武者大怒,咆哮道:“大胆!竟敢冲撞邀月楼,不想活了?”
“什么玩意,区区筑基武者敢冲我张牙舞爪?!”赵寒目光一寒,脚步不停,以更加蛮横的架势往前就是一撞。
“噗~”
“噗~”
这两名作势阻拦的护卫目露惊骇的望着撞来的赵寒,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撞飞出去,等落地时已成了两只破麻袋,血肉洒了一地,没了半点气息。
“杀人啦!”
邀月楼门口的宾客先是一惊,接着便在凄厉的尖叫声中纷纷逃离躲避,但都不走远,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兴奋的朝这边张望,口中大呼小叫,议论纷纷。
“有好戏看啦!”
“居然敢在邀月楼前杀人,看他等下怎么死咯!”
“多少年没见到有敢在邀月楼闹事的人,记得上一个在邀月楼闹事的还是五年前,那是一个灵云命武,最后却被钉在邀月楼前的酒旗杆上受尽千刀万剐之刑,哭嚎三天三夜方死。”
……
“上一个闹事的灵云命武最后被钉在邀月楼前的酒旗杆上千刀万剐了三天三夜么?可惜,我不是别人。而且灵云命武在我眼中,和凡人无异。”
赵寒咧嘴一笑,往前一步,“哐”的一声,直接和邀月楼的朱红大门撞了个正着,留下一个人形破洞后,脚步不歇,径直往里而去。
“这……这是要大闹一场?”程峰脸色惨白,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陆林更是不堪,看着势如蛮牛撞入邀月楼的赵寒,声音颤抖结巴:“他他他……不想活了?这可是血家的地盘!”
“他的性子居然如此刚烈,这气势,竟是要同归于尽!”一直默不出声的高牧倒吸了一口冷气,愤愤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去招惹他,敢出手轰杀鱼老的人岂是简单之辈?!现如今,无论对方是生是死,我们三家必然会被迁怒了。”
陆林闻言,反驳道:“现在说不去招惹他?你早干什么去了?血家不仅联合了岛上大小豪族,甚至连冥月和黑风的人都被他拉拢,我们三家即便心不甘情不愿,又能如何?若拦在前头,就如挡车的螳螂,下场不过是被碾压成灰灰。”
见陆高二人起了争执,程峰揉了揉额头,叹道:“好了,别争了,我们现在还是跟进去,别让他闹大。”
只是没等他话音落下,从邀月楼内就传出一阵“轰”的声响,地面的震颤甚至传递到了邀月楼外,那是有墙壁被撞塌后发出的悲鸣,间或夹杂着人的痛叫惨呼,嘈嘈杂杂,仿佛成了菜市场。
“他这是在做什么?在拆墙吗?”
程峰三人心头一颤,面面相觑,然后争先恐后的往邀月楼内冲去。
“哐隆~”“轰隆”“哐~”“咚”
又是一连串巨响,夹杂着愤然叫骂呵斥声从里面传来,等到程峰三人冲入楼内,就发现,一条笔直的人形通道从邀月楼正门一直往里延伸了百余丈,途中有两栋高楼,四面红墙,此刻都被撞出一道几乎从同一个模子铸出的大洞,碎石断瓦,残木乱砖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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