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而已。林楚红见过陈培清腰间挂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些玉佩都是用上好的蓝田玉做成。陈培清的玉佩刻的字是“勤”据说陈云英和陈青絮也都有各自的玉佩,他们的玉佩,一个刻着“信”另一个刻着“智”据说这些字都是陈老爷想出来送给孩子们的,在他们未出生之前,便命人刻在上面。本来,陈夫人怀陈青絮的时候,喜欢吃酸,因此陈老爷也当这一胎是个儿子,便命人刻了“智”希望自己晚年得的这个小儿子聪敏过人。但生下来之后,却觉是个女儿。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字已经刻好,也不能更改了。
林楚红曾问过陈培源,他的玉佩放在哪里。陈培源推说是在东洋留学的时候不慎丢掉了。但现在却知道,原来他在年轻时将这玉佩送与他人。
冯嫂冷笑道:“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林楚红将匣子里的信拿出来,未理睬冯嫂,便自行抽出一封来看。见那字迹,果然是陈培源的,不禁心又凉了半截。
冯嫂将她手中的信夺过来,放进匣子里,嘿嘿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林楚红盯着醉眼朦胧的冯嫂,又看了看窗外越来越黑的天,一瞬间转了无数心思。这下,她总算明白上官瑞来找冯嫂的原因。像是冯嫂这张嘴,铁定不知什么时候跟人透露过自己跟陈培源的这段过往。当然,这些话听在街坊四邻里,或许并不在意。因为大家早就对冯嫂的胡言乱语见怪不怪,以为她又在胡编乱造。但若是被上官瑞的耳目听了去,那就大不一样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抓住陈培源小辫子的上官瑞,巴不得他有点什么丑事,好让自己大做文章,把他给打压下去。这样,上官瑞的秘书位子,就稳拿了。
“莫非,上官瑞今天就是派人来带冯嫂走的?”林楚红凝眉暗忖道。
冯嫂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抓着林楚红的衣袖,嘿嘿笑道:“我们继续喝。”
林楚红任由她抓着自己到桌旁坐下来,主动给冯嫂的杯子再次斟满酒,笑道:“这次多亏你提醒妹妹。妹妹感激姐姐的好意,这杯,是我敬姐姐的。”
说着,她也举起自己的杯子。冯嫂笑呵呵地端起杯子,舌头微微打卷儿:“这、这算什么。既然你敬、敬的,我就喝。”
说着,她又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之后,冯嫂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噜着:“可怜我当年、相信了那个男人,吃了,他临走送给我的所谓安胎药。那根本是堕胎的!我的孩子啊,可怜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不是我爹娘不容我要孩子,而是他!他不要这个孩子!”
林楚红听了,也觉得微微心酸起来。但想到陈培源居然心肠歹毒至此,也有点毛骨悚然,暗忖道:“若不是为了生计,为了在这个乱世让林家戏班好好生存下去,我才不嫁给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但也难为了冯嫂,大概还对陈培源旧情不忘,居然没去陈园打闹一番。若换作是我,即使不能将那大少***位子争来,也必去讨个说法,不能这样轻易放过。”
冯嫂哭罢,又自行斟上酒,喝了起来。林楚红凝眉思索,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但她逼着自己静下心来,这才又盘算道:“无论如何,陈培源还算待我不错,林家戏班想要平安活命,也得靠陈家。嫁给他,还是能有不少好处。只要坐上大少***位子,比我辛苦卖笑卖唱,天壤之别。因此,妨碍我的东西,最好现在就消除掉。”
说着,她又劝冯嫂喝了几杯。这几杯下去之后,冯嫂不省人事。林楚红端详着伏在桌子上的冯嫂,凑到她耳边喊道:“冯嫂,冯嫂?”
连喊几声,并未听到冯嫂回应。林楚红的心跳赫然加快许多。此时,她立马走到半掩的窗前,瞧了瞧窗外的大街。所幸现在掌灯时分早已过去,而天空无月无星,四下漆黑。林楚红迅地关上窗,又去门那里检查半晌,见门板早已牢牢安上,又上了门闩,这才放下心来,即刻冲进后厨,去到方才那块青石板地下,把木匣子取出来。又觉自己还没有钥匙,便又急急忙忙地回转到屋里,小心地拨开冯嫂的后衣领,想去拉那条拴着钥匙的红绳。
此时,冯嫂突地坐起来。林楚红心猛地一揪,慌忙缩回手来,惊惶地看着冯嫂。岂料,冯嫂只是醉眼朦胧地回过头,抬手点着林楚红,嘟嘟囔囔地说道:“去解手,茅房呢?”
林楚红见不辨方向的冯嫂居然向后厨走去。她怕冯嫂觉后厨地上的木匣子,慌忙间抓起桌上的酒壶,向冯嫂的后脑砸将去。
冯嫂未及惨叫,便伴着酒壶的碎裂,直直地倒在地上。
林楚红抚着心口,惊魂甫定。不多会儿,冯嫂的后脑勺流出血来,细细地淌在地面上。
林楚红惊恐地瞧着那血,顿觉横七竖八的血流,画出一道诅咒的符咒,对着她冷冷地咧开无牙的大嘴。